可惜他馬上就錯失了這次機會。
祝熙之出現在了樓梯口。
小少爺走過來,雖然看起來剛醒,但是已經收拾得非常整齊利落了,把人從圖層裡扣下來放進某個秀場也絲毫不違和。
他雙手插着口袋,站在兩人身後道:“這什麼?”
白荔仰起頭看他:“狗啊。”
“我當然知道是狗。”
祝熙之說話時還帶着點才起床的鼻音,但這顯然一點也不妨礙他和自家老闆相愛相殺。
男孩伸手在白荔後腦勺上輕輕彈了一下:“我是說它哪來的。”
白荔“哎呦”了一聲,倒是不疼,就是被吓了一跳,有點想以牙還牙報複回去,于是恨恨地瞪了祝熙之一眼。
祝熙之還在笑,一雙貓瞳眯起來,俯下身子,把手掌心遞到白荔面前,讓她打了一巴掌出氣。
不疼不癢,像小貓磨爪子一樣。
他很樂意當這個貓抓闆。
白荔就又講了一遍來龍去脈。
隻是省略了那些關于“缪斯”、蔣功之類的私人部分。
祝熙之本來神色懶洋洋的,還饒有興緻地伸手去揉小狗洗過澡之後更加蓬松的耳朵,在聽到描述裡出現“江斂羽”三個字之後表情就凝了凝,手也收了回來。
欄杆裡隻剩下再一次醒過來的小狗,茫然地尋找着把自己從狂啃骨頭的美夢裡拽起來的“罪魁禍首”。
剛才還甜滋滋的心情立刻就好像被人扔進去兩片生姜——就是姜汁啤酒裡的那種。
他站直身子,胳膊環在胸前:“到處亂撿被傷了心的小動物,你的愛好還真是獨特。”
白荔:?
我不就撿了一隻小狗——嚴格意義上還是江斂羽撿的,怎麼就成了“興趣愛好”了。
好端端的又吃錯什麼藥了。
帥哥誤食狗糧以緻食物中毒嗎?
“所以等下你還要和江斂羽去給這隻狗做檢查?”祝熙之問。
白荔點點頭:“對啊。”
《注孤生》錄制期間,除了個别“驚喜環節”外,每天晚上節目組都會把他們根據嘉賓需求,提前安排好的次日行程規劃發在工作群裡,方便大家查看。
而今天因為旅行計劃和必需品都已經準備完畢,嘉賓們也需要時間再确認下自己其他的工作安排,節目組這邊就沒設定什麼要緊的事情。
隻說如果方便跟拍的話,可以拍攝一些大家的日常素材以備不時之需。
白荔昨晚就和江斂羽商量過了,當時兩個人都沒什麼事情,就初步定了要一起出門。
“巧了,我今天一天也都沒事。”祝熙之說。
他是直覺動物。對危險嗅覺很敏感的那種。
雖然從白荔的話語裡暫時還看不出她對江斂羽有什麼想法,但畢竟這也是一個相當優質強勁的潛在情敵,祝熙之覺得不得不防。
不然等到被偷家了就晚了。
哭都沒地方哭去。
說話的功夫,其他人就也都陸續起來了。
女嘉賓們多半都被可愛的毛團子吸引了注意力。尤其是這家夥還是個人來瘋,和誰都親熱極了,小尾巴搖得兼職快變成能帶着它化身“飛天戰犬”的螺旋槳。
而男嘉賓們就稍好一點,傅知也站在人群外圍,也沒說話,隻是端着一杯解酒茶慢慢地喝着。
江斂羽是最後一個下樓來的。
白荔朝他揮揮手,卻見到他神色中似有歉意。
男人又換回了之前清冷禁欲的白色襯衫,長發也用黑色發圈束在腦後,明明就是和平時一樣的裝扮,但就是有什麼不一樣了。
比如郦雪看着他的眼神,冷美人都成了拂面的春風。
再比如……
他和白荔之間的氛圍。
傅知也是專業舞者,對人的肢體動作也是費了不少心力仔細研究過的。
他當年師從于M國聲望最隆、也是要求最嚴格的大師,那位白了頭發但湛藍眼睛依舊鋒利如鷹隼的老人給他上的第一課就是脫敏。
作為一名舞者,學會如何自然地配合、銜接并升華搭檔的動作,全情地投入到正在演繹的角色之中,而不是作為你自己感到羞澀、心動,或者其他。
也要内化于心,人和人處于什麼樣的情感狀态,身體上會有哪些不自覺的傾向和表現性。
座位的選擇,雙腿交疊的朝向,常用手的擺動幅度,頭也會不自覺地向對方的方向靠近,
譬如現在。
他就能明顯意識到,經過昨天那個醉酒、救狗,或許還發生了什麼他們不知道事情的雨夜,白荔和江斂羽之間的距離迅速地被拉近了。
這種看不清事情全貌的滋味并不好。
幾乎和意識到白荔的目光不再會像小時候似的,隻停留在他身上一樣差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