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澈皺着眉看着蕭宛:“你到底想說什麼?難不成你懷疑是我做的?”
蕭宛一副受了天大冤枉的表情:“皇兄莫要信口雌黃,我哪有那麼大的膽子懷疑皇兄啊!”
他突然壓下了聲音:“皇兄,我知道害父皇如此的奸人到底是何人。”
蕭澈一臉淡定,仿佛是在聽幼弟憑借着自己淺薄的知識與他說民間鬼故事般。
“哦?太子都沒查到的人,你查到了?那你同我說說,那人是誰?你為什麼要專門告知本王,而不直接去太子那揭發那奸人?”
對于蕭澈拋出的一系列問題,蕭宛神情嚴肅:“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蕭宛,有沒有人告訴過你,本王最讨厭的就是别人與本王打啞謎?”
蕭宛看向了窗外:“皇兄,您見着父皇屋中遺留下來的東西了嗎?是耳飾下方流蘇上的穗子。”
蕭宛将食指放在耳後:“京中少有人将金銀雙絲纏繞在穗子上,我見過的隻有一人。”
“楚王府那位小公子——楚烨。”
蕭澈呼吸一頓,近些日子的猜想突然被人一錘子定音,對自己内心無數的勸說似乎都成了自欺欺人。
但他突然笑出了聲。
“皇兄,您這是在笑什麼?”蕭宛不解。
“若真是楚烨做的,與本王而言,不應該是好事嗎?”蕭澈止不住的笑聲,在房間内回蕩。
“我與父皇該是咱們兄弟中親情最為單薄的,哦不,在父皇眼中,利益與權利勝過一切。我的好弟弟啊,你難道覺得我會因為這件事和楚烨産生間隙?”
蕭宛淡淡扯出笑顔:“當然不是,楚公子與皇兄兩情相悅,我可沒有什麼拆散鴛鴦的特殊癖好。”
“不過我有一事不明,即使楚公子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與楚王府,絲毫沒有考慮皇兄的意思,皇兄又是如何看待?”
蕭澈嗤笑:“你想說楚烨是為了利用本王才靠近的?”
蕭宛沒有立即回答蕭澈的這個問題,從袖中抽出一張紙,推到蕭澈面前:“請皇兄将這張紙上的内容看完再做定奪吧。”
一刻鐘,茶水的熱氣已經消散,蕭澈依舊目不轉睛的盯着紙上的内容。
短短的幾句話,卻仿佛如一根根小刺般紮着胸膛裡那塊最柔軟也最脆落的的地方。
蕭宛不急不忙地為蕭澈添上了熱茶,耐心地等待他一遍遍品味紙上的内容。
在不知這是蕭澈看了第幾遍的情況下,蕭宛才出聲:“皇兄,别再看了,紙上的内容不會變的。”
蕭澈将信紙往桌上用力一拍,怒極反笑:“簡直荒唐,蕭宛,你從哪尋來的這些荒謬絕倫?”
“信與不信,皇兄心裡應該已有定奪,何必再自欺欺人呢?從前我不懂,楚烨隻是楚王府的養子,怎會得到楚家人如此照顧與疼愛?但如今明白了,什麼養子啊?不過是掩人耳目罷了。”
“楚烨分明就是楚王府那位早早夭折的幼子,他與楚燃,是親兄弟。”
蕭宛抿了口茶:“這麼一來便什麼都說得通了,胞弟在天子面前對兄長的維護,兄長多年以來對胞弟的關愛。”
“他們是親兄弟啊。皇兄,楚烨騙您啊。”
蕭澈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刀尖對着蕭宛的眼睛,另一隻手在袖下緊握:“蕭宛,把你的嘴給我閉好了,要敢把不該說的話傳出去,本王把你舌頭給割下來。”
蕭宛盯着刀尖,眼神渙散:“謹記皇兄教誨。”
二人分開後,蕭澈才發覺,手心早已被掐出血珠。
“殿下?您怎麼了?”
單林滿臉擔憂,若是幾日前的狀态是生人勿近,那麼現在恐怕就是誰煩殺誰了。
“明日,本王要去趟楚王府。”僅僅一句話,蕭澈感覺自己像是耗盡了全身的力氣般。
以及全身的勇氣。
本王要聽他親自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