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好骨氣,第三天了,說不見楚公子就真不見了。”單林用手微遮着嘴,“昨日楚公子離京的時候,也不見他去送送。”
“楚公子此次離京,短時間内可是回不來的。”
“這算哪門子的有骨氣?”
“啧,你不懂。”
“我不懂?”
“你不懂。”
姚瀾:……
成,我不懂,你高興了吧。
兩名下屬在身邊竊竊私語,蕭澈也不管,反倒琢磨着楚烨讓單林帶給他的話。
望宣王殿下保重。
這算什麼意思?
出趟遠門處理事物罷了,倒有一種生死離别的錯覺。
我說不想見他,他就不能來見我嗎?
我又沒攔着他想來見我。
單林看着蕭澈自己在那坐着,臉色接着就越來越難看,不由抖了三抖。
這又是在生哪門子的悶氣呐?
我的老天爺啊!
“殿下,早些時候,宮中有人傳話,陛下醒了。”
生氣又消氣,消氣又生氣,折磨他人也折磨自個兒。
得支個招讓他想點别的,近來朝中暗流湧動,雖不知蕭澈如何看待,但總不能再這麼沉默下去了。
姚瀾:“陛下請您入宮。”
“啥…啥?”單林終于從呆愣的狀态中反應過來。
蕭澈暼了他一眼:“知自己命不久矣,這怕是要認命,安排後事了。”
蕭勤終在前幾年的時候突然開始信起了鬼神,要求得什麼長生不老。
聽得那半吊子的道士讒言,非要絕食,美其名曰,要為辟谷做準備。
還接連要求着後宮各位娘娘,在他辟谷期間一同輕食少食,餐中不得有葷腥。
若是位份低的嫔妃還算是可以受得了的,撐一撐也就過去了,可那些身居高位整日裡錦衣玉食的嫔妃哪受得了這些?
據說當時賢妃實在口饞,叫宮女偷偷出宮買隻燒雞回來,不成想在回殿時被一侍衛抓住了。
結果就是賢妃被罰了二月俸祿,連着那名無辜的小宮女也被打了三大闆。
又幾位與賢妃有着同樣心思嫔妃看到了賢妃這樣的先例,心中不住唏噓——
幸虧自己忍住了。
東西不吃,朝不能不上,公事也不能不辦。
在“辟谷”第三天的時候,蕭勤終終于不堪重負,在批閱奏折的時候昏了過去。
嫔妃們聽到這消息的時候,又是擔憂又是欣喜。
陛下是絕了三天食,她們是已經少食吃素了整整半個月!
可誰也沒想到,聖上這一糊塗,便傷了根基。
那年後,蕭勤終的身子就越來越差了,隻是他自己死撐着,自以為不會讓他人察覺。
他對于他這個名義上的父親,真是抱着複雜的愁緒。
“皇上想要見本王,本王自是不得推脫,免得給外人說了閑話。”
“姚瀾,你随本王去便好。”蕭澈上下打量了一下單林,“至于你……留在府中。”
單林如晴天霹靂。
這便就要抛棄他了嗎!這話與平常人家要出門,留隻阿黃阿黑在家中看門有什麼區别!
當真是皇家無情啊!
“好的呀,我留在府中,殿下早去早回哦。”
姚瀾隻覺得全身上下似乎有螞蟻在爬般,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皇宮
蕭澈是被蕭吟帶着走到了蕭勤終的榻前。
蕭吟對着榻上躺着的人輕聲道:“兒臣拜見父皇。父皇,孩兒和阿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