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邊境的的風沙就是大，都吹我嘴裡了。”一名壯漢對同行的兄弟說道。

“可不是，還是在家好，妻子兒女都在身邊，要不是陛下說了參軍者賞，我才不來這鬼地方呢。”

“哎，是啊，要不是我窩囊，給不了家中父母安逸的生活，也不會冒着生命危險來參軍啊。”

壯漢對着旁邊在卷袖子的少年道：“小兄弟，你這麼小也來這種地方？你父母倒也肯，要不要來我這喝口水？”

說完壯漢就後悔了，這般小的年紀，本該再父母懷中享着安逸自在，他卻早早來到了邊境，可見父母……

可十二三歲的少年并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勁，他從小就是吃百家飯長大的，這又算得上什麼？

他毫不在意道：“我無父無母，官爺說，來這管飯，管一日三餐。”

壯漢心中未免有些心酸，輕輕歎了口氣，也不知是為了自己，還是為少年的憂愁。

壯漢擡頭，看見不遠處一個纖細的身影，不覺懷疑，帶領他們前往戰場的主帥，真的是可以抗得動槍，拿得起劍的人嗎？

感覺還不如他一半壯實，與姑娘家比起來，大概也就隻有“高”這一特點了。

楚烨披着披風，此地地形複雜，狂風陣陣，還摸不清何時會襲來，雖不成氣候，但來得猛得時候，也是怪冷的。

他對一旁的士兵道：“去吧衣物都發下去，朝廷還沒窮到連将士們的禦寒物品都需要節省。”

士兵應了個“是”，便急匆匆下去執行主帥的命令。

少年身邊坐着的人聽到楚烨說要分發禦寒的衣物，馬上起身離開準備依次認領。

唯獨少年還在原地，仿佛是還沒反應過來般，自己做着自己的事情。

楚烨撩了撩衣袍，半蹲下看着少年：“你這麼小，這麼也來參軍，家中親人呢？”

少年與方才的回答如出一轍：“無父無母，官爺說參軍管一日三餐。”

原來是孤兒。

自己尚有哥哥庇護，而眼前的孩子，身邊無一可以依靠之人，早早就來奔赴前線，隻為混口飯吃，不禁動了恻隐之心。

“來告訴哥哥，你叫什麼名字？”

少年懵懵懂懂地看這個眼前這個好看的男人：“商隐。”

“商隐？”

少年努力地點了點頭，表示楚烨并沒有說錯。

楚烨摸了摸他的頭，忍俊不禁：“那小隐，你跟着我，在這軍營中，我來照顧你，成不成？”

用着的是商量的口吻，商隐幾乎是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這個哥哥似乎和那些成日裡趾高氣揚的達官貴人不相同，聽說他是此行中的主帥，照顧他？天上真的會有這種掉餡餅的好事到他身上嗎？

商隐警惕地看着楚烨，但眼底還是有些許亮光，膽大地問道：“那大哥哥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楚烨，你來當我學生好不好？不過我沒說過學生，若有不好的地方，你得多包含包含。”

收他做學生？商隐想起了學堂裡那些嚴厲的夫子。

他沒讀過書，可也在偶爾幫鄰裡幹完雜貨的時候坐在學堂外的牆角，聽聽裡頭教書夫子的聲音，以及學生們識文斷字地模樣。

原來他也可以有老師嗎？

他覆上了楚烨伸出的手，怯怯地喊了一聲：“那……那楚老師？”

“嗯？”

商隐鼻尖突然有些酸澀：“我……我會好好聽你的話的，好好學習。“

楚烨拉過商隐的手：“走吧，老師帶你去領衣物，關鍵時候生病了可是會被嫌棄的哦。”

商隐抽抽噎噎道：“那老師會嫌棄嗎？”

楚烨看着他嘩嘩落下的淚水，掏出一塊帕子幫他拭去，這孩子長得惹人喜歡，怎麼說掉淚就掉淚呢。

“老師不會嫌棄，别哭了，這麼愛哭，以後可沒有女孩子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