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
沈伊伸出小手向楚烨求救,抱着她的人正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楚燃就坐在一旁,和蘇幼栀談笑風生,絲毫沒有要阻攔的意思。
“這是做什麼?”楚烨問道。
抱着沈伊的少年扭頭,仰天擦了把眼淚後,淚眼朦胧地看着他。
“商……商隐……是你嗎?”
商隐聽楚烨認出了他,放下了沈伊撲到楚烨身上就繼續嚎啕大哭。
楚烨被這迷之操作吓得也不敢動彈,隻能拍着商隐的後腦勺安慰。
“老師!老師!學生以為再也見不到您了!”
“啊好好好好好,你先放開,我要喘不過氣了。”
沈伊吃着手指漠然看着面前拉拉扯扯的大人,奶聲奶氣又喊了一聲“爹爹”,得到的是楚烨突如其來的怒吼。
“沈伊,我和你說了多少遍了不許吃手!”
風過枝梢,楚烨的屁股總算入了座,也總算安撫住了商隐。
“當年我跟着周将軍回了京都,周将軍說我是您收的學生,王爺就把我帶在了身邊。”
“原來如此。”楚烨将沈伊抱到了腿上坐着,“小隐,你今年多大了來着?”
“十七。”
“十七。”楚烨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當年在軍營見到你的時候,你瘦得和猴似的,沒想到現在已經長成男子漢了。”
“都快有我高了。”
商隐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後頸:“還要多謝王爺和王妃的栽培。老師,啊,如今……我還算是您的學生嗎?”
楚烨把沈伊試圖放進手裡的手指掰了回去:“若你不嫌棄,自然是算的。”
“不怕被你笑話,其實我也大不了你幾歲,當年說要當你的老師,有大部分原因是因為……”
有點想占你便宜。
“什麼?”
“什麼原因?”商隐擺出洗耳恭聽的模樣。
“沒什麼,嘴瓢了。”
有損威嚴,有損威嚴。
“老師,既然如此,學生一會兒,可以問您幾個問題嗎?省得去找夫子了。”
楚烨讪笑:“那也得看看我會不會了,你去寫功課吧,一會兒拿給我看看。”
商隐顯得有些激動:“學生告辭。”
“這孩子,半個月前讓他出趟遠門,幫府裡做點事,順便也出門長長見識,前幾日給他寄了信,說是你回來了,這不,馬不停蹄就趕回來了。”蘇幼栀靠在楚燃肩頭,笑得溫柔。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啊。”
“太誇張了,在軍營裡教了他幾天書而已,單純看他年紀,就想多照應照應。”
“這就夠了。”蘇幼栀攤手,一片樹葉落在她掌心,“小隐剛來府上,還搶着幹仆役做的事情,深怕體現不出自己的價值。”
“讀書也很用功,人很老師,學堂的先生都很喜歡他,你可以去問問。”
“那說明我當初眼光不錯,選了個好苗子。”楚烨低頭,蹭了蹭沈伊的臉頰,“一一以後也和師哥一樣好不好?”
“師哥?”沈伊玩起楚烨垂落的發絲,“好呀。”
“差些忘了,太後娘娘今日送了帖子來,說是明日宮中設宴,請你去參加。”蘇幼栀直起身,面露擔憂,“我們不清楚你現在對于攝政王态度如何,但畢竟在皇家那,就算有再多不滿,你還是得做足樣子。”
楚烨依舊低頭逗着懷裡的沈伊,“晏卿做事有分寸,定不會讓你們為難。”
蘇幼栀否認:“不是的,這倒是其次,最怕的是皇家為難你。”
楚烨心裡有感動笑着看着坐在一起的哥嫂:“兄長和嫂嫂對晏卿的好,晏卿都記在心裡。”
“況且。”楚烨賣了了個關子,“我和攝政王很好,幾日前是我思慮不周,我如今想明白了。”
默默聽着他們說話的楚燃終于開口:“那日也确實是哥哥心急,仔細想來,你的想法才是第一。”
……
“攝政王大人在這呆杵着做什麼呢?”
“還不夠明顯嗎?”蕭澈上前和他并肩而立,“等我的王妃啊。”
風拂過楚烨的發絲,同樣翻起蕭澈的衣袖,楚烨輕笑着走到他身邊。
“失禮,讓王爺久等了,求王爺饒恕。”
蕭澈帶着他向前走:“不可饒恕,罰你明日帶着一一來府上幫本王照顧元宵。”
“元宵?”楚烨雙手叉腰,稍帶怒色,“你敢偷聽我說話?”
蕭澈目視前方,不去看他:“自己的府邸,本王想去哪就哪,怎麼能算得上偷聽?”
“元宵這名字挺好。”
楚烨的頭扭向另一邊,也不看看是誰取的。
“好久不見。”單林繞過自家主子湊到了難書跟前,他看了眼不遠處膩膩歪歪的兩人,悲哀地對他說,“同時天涯淪落人,看來今日我們要湊一起相依為命了。”
難書不反駁,而是用一種仿若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單林。而單林選擇裝作沒看見,繼續寒暄。
“緊張嗎?”
“緊張什麼?”
“也算是面見長輩。”
“太後娘娘我從前又不是沒見過。”楚烨不以為然。
蕭澈自讨沒趣,誇大的袖下拉住了楚烨的手,十指相扣,“那楚公子準備什麼時候嫁到攝政王府?今日就與太後定了吧?”
“悉聽尊便。”
“搞得像本王強迫你一樣,怎麼?不願意?”
“這可是你自己想的,與我無關。”
綿長的宮牆一直延伸,一路上沒見到宮人,隻有攝政王和楚二公子,以及跟在身後的兩名下屬,不急不忙地走着。
“沒有,王爺多慮了。”楚烨将對方的手握得更緊,“就算不辦婚宴,楚某不也是王爺的妻?”
“那不成,十成十得辦,不僅要辦,還要大辦,本王要昭告天下,楚晏卿是我蕭凜宣的妻。”蕭澈彎下腰湊近楚烨的耳朵,“要不然的話,王妃實在等不及,我們先把房圓了也成。”
“看你表現。”楚烨漠然地推開了他的臉,“表現好了我再考慮考慮。”
蕭澈痛心疾首:“本王獨守空房多年,王妃也不心疼心疼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