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這麼久不回屋?嗯……躲在這裡一個人喝悶酒?”蕭澈背着手,提起桌上的酒壺晃了晃,“我陪一一玩着玩着,都把她哄睡着,抱到她屋裡了。”
“我沒喝多少,你喝嗎?”
“單喝啊?讓廚房下幾道你愛吃的菜?”
楚烨舉起酒杯:“好啊。”
蕭澈伸手奪下他手上的酒杯一飲而盡:“不許喝了,我聽他們說你午飯也沒吃,空腹喝酒對身體不好。”
“王爺這是在關心在下?”楚烨笑道。
蕭澈将酒杯放下:“本王關心自己的王妃,有什麼問題?”
楚烨的癡癡望向不遠處一棵桂花樹:“我想喝那棵樹下的酒。”
蕭澈一愣:“誰和你說的?”
“你猜。”楚烨的手拉上蕭澈的中指,“你猜,我今天去後院,看見什麼了?”
蕭澈有一瞬間的慌張一閃而過:“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楚烨拉過蕭澈的手,與自己十指相扣,嘴邊扯起苦笑道:“傻子。”
“我若真的死在戰場上,回不來了,你該怎麼辦?”
“你該怎麼辦啊?”
楚烨的呼吸開始深沉,感覺四周都染上的靜寞,剛剛單林與他闡述的話語,還回蕩在腦海,久久不曾散去,像針一樣,一遍又一遍刺激着胸膛裡那顆跳動的心髒。
為什麼兄長看見他的第一眼,看見自己身旁帶着一個孩子的時候,眼神會那麼失望,仿佛他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
事實是,他的确做了十惡不赦的事情。
“那年王爺還是宣王,在國喪過後,迎您進府,并沒有大張旗鼓,也沒有告知天下人轎子裡,迎娶的是何人,他不讓知曉内情的人說出去。于是,王公貴族與平民百姓得知的消息,是兩大分派。大部分百姓都以為,王爺是另尋新歡了。”
“新婚洞燭夜,王爺一個人靠在您的衣冠冢旁,給自己灌了一個晚上的悶酒,也不讓旁人靠近,他說這樣,就算是和您喝過合卺酒了。”
單林講得急了,狠狠吸了一口氣:“那晚過後,不久,蕭吟便宣布将皇位傳給幼帝蕭淵,封王爺為攝政王,最初蕭吟是想将皇位交給王爺的,不過王爺不願。至此,王爺便坐實了傳言中說一不二的殺神。
“也确實是這樣,最嚴重的一次,王爺在上朝的時候手刃了一個彈劾太後垂簾聽政的大臣。也是,皇帝那時還那麼小,有太後兜着,更放心些。”
楚烨苦笑道:“這個傻子。”
“您走後的第三年,連楚王府都覺得沒希望了,太後開始想方設法給攝政王府塞人。聽話的隻是被請出去,犟的,直接就被王爺拿着長劍劈出去了。”姚瀾說道此處笑意有些藏不住,“現在想起來,還挺好笑的。”
“哦還有還有。”單林的話匣子算是徹底打開了,想一出是一出,“公子我和您說,殿下不對外解釋攝政王妃是何人的原因還有一個。”
“嗯?”楚烨擡頭看着他,“什麼?”
單林笑道:“他說照您的性格,聽到流言蜚語,少說也會來夢裡找他,不罵他一頓不罷休,也不知道這法子後來到底有沒有成效。”
“不過現在您回來了,這法子應該是有成效的吧?”
……..
“本王該怎麼辦?”蕭澈故作糾結,“大概是娶上那麼十幾房嬌妻美妾吧?”
“你淨嘴貧。”楚烨不滿道。
“那倆小子到底和你胡說八道什麼了?”
“說了你這些年做的傻事。”楚烨垂眸,“那天你為什麼說,我們很早之前就認識了?”
“那我先問你,我們初識時,你說你兒時生了場大病,忘了很多事,到底是真是假?”
“我騙你這個幹嘛?等等……我才想起來我們當時是為什麼吵架,你……”
“本王早查清了,抱歉,你當時來府上尋我,我當時氣上頭了,不見你。”蕭澈扭頭看向那顆桂花樹,“本王很後悔。”
“傻子。”
“你又罵我。”蕭澈可憐巴巴道。
楚烨點了一下他的額頭,“罵的就是你,快點,回答我的第一個問題。”
“想知道?”蕭澈回頭湊近他,“走,回屋,本王告訴你。”
楚烨由着蕭澈拉着他走,看着他拿出了将近一月前他在蕭澈屋裡看到的那個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