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澤氣鼓鼓的跟哥哥說:“哥!我要去軍校!”
阮沛沒好氣的按了按胳膊,剛才他也挨了幾下,正疼得很,聽到阮澤這麼一聲嚎,直接一個暴栗打了一下阮澤的頭,“先鍛煉身體吧你!還軍校,你連我都打不過,去個屁!你不幫忙還好點,你一來我一邊打還要一邊護着你!”
“哦……”
回家的路上有着暗淡的路燈,将兩個小孩的影子拉的長長的,淡在夜色中。
想起弟弟那張精彩萬分的臉和豁了一顆牙齒的嘴,阮沛不禁目光柔和,擡起嘴角無聲的笑了起來,笑着笑着就停了下來,然後猛地把自己埋進床頭疊好的被子裡,許久,發出一聲悶悶的叫喊,“小澤……”
回家的第二天傍晚,兩層小房迎來了一位阮沛暫時并不想見的客人。
看着克羅伊德帶着奔波的疲态,手裡拎着一些來拜訪會買的慰問品之類的,阮沛還是開門将人迎了進去。
“哥哥,這位是?”阮漓聽到聲響出來看看,就看到哥哥對面站着的人,金發碧眼,還有點眼熟。
阮沛隻好道:“這是克羅伊德,西戰區的主将之一。我頂頭的上司。”
“哦!克羅伊德!我知道,帝國最年輕的少将!快請進!”阮漓到底隻是個十五歲的小姑娘,對于見到帝國星網上的傳奇人物,總有着莫名興奮,短暫的驅散了她臉上的哀愁。阮沛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媽媽——,克羅伊德将軍來了。”阮漓進去母親的房間,高興地将這個事情告訴母親。
阮沛帶着克羅伊德往母親的房間去,“我媽媽她身體不好,不能出來接待你,抱歉。”
“沒,沒關系,是我打攪了。”
“嗯”
然後就沒有對話了。
阮漓把母親扶起靠坐在床頭,還将枕頭墊在後面讓母親靠着舒服點。
“克羅伊德将軍,謝謝您來看望我們。”女人蒼白孱弱的模樣像是細線飄散在空中,沒什麼影響但卻有實質般的揪着克羅伊德的心。
克羅伊德壓下心裡的酸澀,将慰問品拿給阮漓,然後對上女人的視線,“應該的,阮沛阮澤都是我手下的優秀将士。”
說完,看了眼阮沛,阮沛低着頭,看不出表情。他又轉過頭來看着女人,剛想說什麼,外面傳來陌生男人的聲音,“瑞麗,好些了嗎?”
“啊,是霍克醫生來了。”阮漓第一個反應過來,然後快速過去給霍克一聲開門,“霍克爺爺!”
“唉——,阿漓乖,拿着,這是媽媽這個禮拜的藥。”
“嗯!”
待霍克進來,克羅伊德才看到這是個精神抖擻的有些上年紀的男人,頭發有些花白,架着副黑框眼鏡,鏡片很厚,幾乎看不出來什麼眼神。
霍克一看到阮沛,眼睛晶亮起來,“沛沛回來啦,來快讓我看看。”他抓着阮沛的手臂,一個勁的感慨,當初小小的孩子現在長得多結實啊。
阮沛兩年前回來時也去診所看望過霍克,但那時的霍克醫生還顯得很年輕,不過兩年未見,男人蒼老了很多,白發從隻有稍許增加到了大半。阮沛不禁覺得時間過得太快了。
老霍克看着這個從小心疼到大的孩子,眼神裡充滿慈愛,然後透過阮沛,看到了他身後站着的高大男人,疑惑道:“沛沛,這位是?”
阮沛隻好又跟老霍克介紹克羅伊德,一陣寒暄後,老霍克細細打量了克羅伊德,嘴裡不住的說着“好,好,好……”
連老霍克都成了克羅伊德的粉絲了?阮沛不禁迷惑。
但現在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
“霍克醫生,您剛才說給我母親的藥……”對于母親的病,阮沛是一等一的着急。
“哦哦,這個,就是你母親一直服用的藥,最近星際貿易活躍起來,又能買到了,這不我就給送過來了。”
“這樣啊,謝謝您。”
老霍克笑了笑,伸出手摸着阮沛的頭,“好孩子,你不用對我說謝謝。”
他又看了幾眼克羅伊德,繼續對阮沛道,“其實我一直想送瑞麗去醫院住院,再不濟,就去我的診所裡找間病房住下也行,現在阿漓每天兩頭跑,有的時候忙起來都不太趕得回家來……”
還沒說完,阮沛母親就大聲打斷了他,“不要聽霍克醫生的,我很好,吃藥就行了,沒那麼嚴重,我得守着這裡,守着修哲留下的這個家啊。沛沛,媽媽就在這裡,媽媽哪也不去,你回來就可以見到媽媽的,對不對?”
女人的聲音裡有着祈求,阮沛知道,因為這套小房子是父親阮修哲最後的東西,現在,也是阮澤最後的歸港,媽媽說什麼也不會離開的。
他隻好順着媽媽的話,婉拒了霍克醫生的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