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就有做不完的工作,你完全顧不上我。”周沐玖如幼稚小孩,抱着雙手:“必須就在這幾日啟程。”
程思尓舉雙手投降:“那,給我三天,手頭的工作要處理,新家要收拾,我還要去醫院看媽媽。”
“好。”周沐玖露出滿足的笑,又扯住她的衣擺,“我睡不着,再陪陪我。”
于是拿來兩張毛毯,兩人蓋着,各靠着沙發一邊,屋内隻留一盞落地燈,光線悠悠,程思尓困極,進入沉睡前,還聽到周沐玖小聲念叨:“所以這就結婚了,真奇怪。”
他們共享一張大沙發,各懷心事,新婚夜就這樣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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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
路以安睜眼時,楊詩哲翹着二郎腿坐在他床邊打遊戲,見他要起來,收起手機扶他。
“我怎麼了?”路以安并沒喝酒,但腦袋昏沉的像是宿醉惡果,剛說幾個字,嗓子就發幹的疼,連連咳嗽幾聲。
楊詩哲趕緊拿床頭的水給他,“感冒了呗少爺,今天淩晨才退的燒,快把我給吓死了。”
“怎麼會——”他似丢了部分記憶,完全不知道自己怎麼回的家,但的确是回了沒錯。
楊詩哲接過他手裡的杯子,起身說:“煮了粥,給你拿過來喝點。”
路以安摸了摸自己發熱的喉嚨,靠在床頭仔細的回憶,怎麼真的斷片了?回家之後,除了在衛生間凄凄慘慘的哭,什麼都記不起來了。
一會兒,楊詩哲端着粥進來,就瞧見路以安用奇怪的眼神盯着他,“昨天······”
楊詩哲輕哼一聲,坐在他床邊,遞一勺子粥過去,“别想了,一輩子很短的,啊。”
路以安嘴還硬:“我又沒做什麼。”
楊詩哲歎了聲氣,拿勺子輕輕攪着粥:“是啊,沒做什麼,隻是在初戀結婚的當天哭暈在廁所,還因此感冒了。如此魔幻的情節,我此生還是第一次遇見,深為震撼。”
路以安:“······”
楊詩哲道:“昨天幹嘛不進去,完全讓自己死心不好嗎?”
輕輕的敲門聲響起,接着米愛探頭進來問:“帥哥有好點嗎?”
楊詩哲招手讓她進來:“看看,帥哥生病就是爽啊,到處都有人挂念。”
“滾蛋。”路以安斜了他一眼,又微微點頭算是跟米愛打招呼。
米愛落落大方的從包裡拿出一包糖果,“要是嘴巴沒味道就吃點這個。”
“吃那個不行。”楊詩哲道,“還是得吃粥。”
米愛:“你這清湯寡水的怎麼喝嗎?”
楊詩哲:“我說你在國外待久了就是不懂吧,這小米粥最養人了,再說他現在脾胃虛弱,不能吃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米愛瞪眼睛:“你敢說我的糖是亂七八糟!”
楊詩哲趕緊陪笑:“沒有沒有,你的糖果是靈丹妙藥,但是呢,隻有我能消受。”他轉頭看着默不作聲的路以安,“我們太吵了吧,你趕緊把粥喝了,喝完我們就撤,不打擾你休息。”
“沒事。”路以安并不覺得吵,在國外的時候他是最愛安靜的人,跟外國人處不來,這麼多年朋友也隻有楊詩哲和楊詩哲他姐,但也是有一起工作的原因在。
回國之後,他就開始害怕冷清了,尤其是現在,他自己不是很想說話,但希望能聽到人聲。
楊詩哲和米愛這對時不時拌嘴的小情侶,又摻着舊景的影子,好像還能讓他活在過去的夢裡。
路以安慢條斯理拿勺子攪着粥,就是不往嘴裡送,看得楊詩哲都着急:“你昨天到現在啥也沒吃,是要打算成仙啊。”
米愛又好奇:“他這麼帥是不是就因為他不愛吃飯啊,可他不愛吃飯偏偏還做了餐飲業,真是很奇怪吼。”
楊詩哲看了着講話經常不過大腦的女友,立刻對路以安威脅:“你不把這碗粥喝光,我就讓小米随便問你問題哈,戳你心窩我也不管。”
“可以嗎可以嗎?”米愛躍躍欲試。
看着路以安還是不為所動,楊詩哲放棄了,跟米愛使了個眼色,米愛立刻道:“你現在這樣是被昨天你初戀結婚打擊到了嗎?你還放不下她哦。”
路以安停止了轉動勺子,一張蒼白消瘦的臉擡起來看她。
米愛愣了愣,繼續問:“那你們為什麼分手啊。你抛棄她了?”
“哎哎,”楊詩哲立刻說,“這樣假設性的問題不好,為什麼是以安抛棄她啊。”
米愛說:“他這樣很像是當年做錯事而愧疚悔恨之類的,但是你朋友看起來還算有良心的哦。”
楊詩哲:“你對男人的評價還真是低哎。”
米愛嘻嘻地笑:“所以我也不會奢求你對我多深情啊,那些動不動要為彼此的未來着想,一直一直在一起之類的,談起戀愛會很累哎。”
楊詩哲:“······我都不知道自己該哭還是該笑了,喂,路以安,你還不吃飯?”
米愛:“那我再問最後一個哦,你有沒有想過把你初戀搶回來啊。”
路以安終于忍不住了,對楊詩哲道:“你女朋友是哪一家的魔鬼記者。”
米愛笑眯眯地說:“我不是記者,我在父母的家居公司上班,同時我還喜歡——”
“别說了。”路以安伸出手阻止,“我吃飯。”
楊詩哲默默給自己的女朋友豎起大拇指,米愛高興是高興,但問題抛出去了也沒個回應,還是讓人有點挫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