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我守着你呢。”

譚小柯問道：“你、你不暈機啦？”

餘峰說道：“早就吃暈車藥了……沒事的，我肯定會保護好你的。”

飛機逐漸平穩下來，譚小柯松了一口氣，紅着臉，仍舊不願離開餘峰的懷抱。

餘峰也沒有放開他，而是單手從口袋裡拿出一副耳機來，笑着問道。

“聽歌不？”

譚小柯嗯了一聲，緊緊貼在對方身上，将一隻耳機塞進耳朵裡。餘峰打開歌單，點了随機播放，剛好播放的是OneRepublic樂隊的《Something I Need》。

譚小柯笑着問道：“你還聽外國樂隊呢？我還以為你隻喜歡聽軍歌。”

餘峰點點頭，示意譚小柯認真聽，便閉上了眼睛。

譚小柯靠在對方懷裡，眼睛望向窗外，此刻他們正身處于平流層之上，身下是萬丈雲海。

空姐走過來送餐，看到他們這怪異的姿勢，略愣了一下。

譚小柯沖她比劃了個“噤聲”的手勢，空姐了然一笑，替他們擋好簾子，安靜地離開了。

譚小柯也閉上眼睛，享受這難得的甯靜。

餘峰動了動，忽然睜開眼睛，輕聲說道。

“其實當年……我本來是想加入空軍的。”

譚小柯擡頭看他，疑惑道：“那咋沒去呢？”

譚小柯的腦海裡立刻浮現出餘峰穿着帥氣的空軍軍裝，駕駛着飛機，自由翺翔于藍天之上的場景。餘峰輕笑一聲，将譚小柯往自己懷裡攬了攬，無奈道。

“沒招，空軍招兵太嚴格了，我身高不行，太高了。”

“哎！”譚小柯惋惜道：“否則憑你這樣的性格，你肯定能成為王牌飛行員的。”

“我也不知道……”餘峰怔怔地看向窗外，輕聲道：“我感覺自己命不好，從小到大，很多想做的事情都沒做成，明明很好的機會就擺在眼前，可最後還是抓不住。”

譚小柯抿了抿嘴唇，他自己也過得不好，不知道如何安慰别人。

好在餘峰很快便自己調整了過來，看着譚小柯，笑道。

“謝謝你，帶我坐了一趟飛機，還是頭等艙呢，也算是幫我圓夢了……你是個好人。”

“我不好。”譚小柯忽然很想哭，吸吸鼻子，輕聲道：“我真的不是好人……我有個秘密，十分糟糕的秘密……你應該不會想知道的。”

餘峰沉默片刻，正要開口，忽然從後面傳來一聲旅客的驚呼聲。

兩人忙向舷窗外看去，看到了無比震撼、瑰麗的景色。

隻見前方的雲層被萬丈金光所穿透，形成一卷絢麗的雲圖，雲層緩緩地舒展開來，每一朵都帶着柔和的金邊，美得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好美！”

餘峰也看向窗外，被這難得的奇景給震撼住了。

譚小柯也愣愣地看向前方，仍舊趴在餘峰懷裡，随即擡起頭來，看着餘峰那張英俊的面孔，心中的難過沒有那麼強烈了，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種沖動……他想親吻他。

“餘峰？”

“怎麼？”

“我……”

“嗯，你說。”

譚小柯深吸一口氣，将臉深深地埋入對方懷中，用嘴唇在心髒處碰了一下。

餘峰笑道：“咋不說話呢？”

“我說了啊。”譚小柯擡起頭來，眼眶微紅，笑道：“是你沒聽見。”

餘峰疑惑道：“你說啥了？”

譚小柯搖了搖頭，安然地閉上雙眼。

他說，我愛你。

生命隻有一次，如果能與你同生共死，共赴黃泉……

那真是一件無比浪漫的事情。

回到溫暖而熟悉的家，譚小柯立刻恢複之前的狀态，開着電視調到軍事頻道，往沙發上一癱，一邊撸貓，一邊指揮餘峰收拾行李，說道。

“這份給我媽，這份給我爸……這些都給你家裡人。”

餘峰點點頭，難得沒再拒絕，将禮物分好後便一頭鑽進廚房做晚飯去了。

家裡将近一周沒人住，也沒開窗通風，屋子裡有股不太好聞的味道。譚小柯打開門窗，讓外面的冷風灌進來，他站在陽台上呆呆地看着上空。

長春的夜空很是平靜，深藍天幕之上，閃爍着億萬星鬥。

誰能想到，他們剛才還在上面，經曆了一場有些浪漫的旅途。

譚小柯忽然釋懷地笑了起來，什麼告白、戀愛，都無所謂了，兩人像現在這樣就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