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承羽一見褚毓秀這副模樣，便知道發生了什麼。

他自問對褚毓秀該給的物質沒有少給，褚毓秀竟然還想着占他身子？

宮承羽盯着褚毓秀，不想再多說些什麼。

倒是子衿頭一回面對自己的主子不敢開口說話。

這也太炸裂了吧？

他家王爺就這麼值得褚毓秀去做這種有失身份的事情？子衿不敢認同褚毓秀的行徑，他打心眼裡不希望女子如此自輕自賤。

但他想了想，到底女子嫁了人，要是沒有子嗣，不論是在王府後院裡，還是在其餘的人家裡，乃至于深宮之中确實都不會有好下場。

但是吧，褚毓秀的情況又有點不一樣，當初他家王爺可是千方百計，甚至直接明說了，褚毓秀嫁進來就是會守活寡的。

可褚毓秀還是硬要安帝賜婚。

子衿不能理解，也無法理解，最終是歎了口氣，直接垂手和宮承羽彙報起情況來。

“王爺，王妃她或許是中了烈性合歡散，眼下隻有您能救她。”

子衿的話一字一句戳在宮承羽的心尖，宮承羽置若罔聞，隻是眼神裡露出越發濃重的厭惡之色。

宮承羽在思考，思考他是否對褚毓秀太過于縱容了，明明什麼都有說了，還不知死活地纏上來。

他眼底沒有了往日的平靜，隻是冷聲開口道：“運一盆冰水來，讓丫鬟看着她，子衿你在門外守着，本王先回去了。”

宮承羽說完就要離開，身子早已踏出了廂房。

牡丹吓得手直接發抖起來，用冰水解藥，那她家主子豈不是會落下病根？

主子落了病根，以後就沒有什麼出路了，那她這個丫鬟不就也跟着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了。

牡丹生平第一次這麼有勇氣，直接跑過去，跪了下去，死死扯住宮承羽的褲腳，聲淚俱下地喊道：“王爺，您行行好，救救王妃吧！”

宮承羽蹙眉，停了下來，冷聲道：“放開！”

子衿看着這丫鬟如此忠心護主，不由自主的上前去，拉着牡丹的手臂，準備将牡丹拉開。

順便再開口說了句：“王爺，卑職将她拉開，您别動氣，不值得，這丫鬟也是為了王妃。”

宮承羽在牡丹被拉開之後，冷冷笑了一聲，眼底帶着清醒，對着子衿開口：“你還是不夠成熟，子衿，你以為這婢子是為了主子？若是褚毓秀因為這事落下病根，無法孕育子嗣，作為褚毓秀的近身丫鬟，以後也是再無出頭之日。”

牡丹被宮承羽的話吓得渾身直發顫，她本以為王爺隻是不喜歡王妃，不至于到見死不救的地步。

可她沒有想到，王爺明明什麼都知道，甚至也清楚，王妃可能會因此留下嚴重的病根，可王爺還是依舊要走。

子衿看着牡丹的神情，便已經明白了，他家王爺說的是真的，子衿沒有再幫牡丹說話，他隻是立即開口回應宮承羽。

“王爺說的是，是卑職心思不夠缜密，多謝王爺指點，王爺慢走。”

子衿話音剛落，宮承羽就毫不留情地走了。

他本來就無需為了百般勸阻過的人，再留有任何的溫情。

子衿眼神微冷，示意牡丹去照顧褚毓秀，牡丹當真是情真意切地替褚毓秀難過起來了。

她手腳利索極了，直接抱着被麻繩捆住手腳的褚毓秀，和另外一個丫鬟一起，把褚毓秀丢到了剛剛放好的冰水木桶裡。

牡丹扶着褚毓秀的腦袋，以免褚毓秀被冷水嗆到。

子衿看着這一幕，默默退了出去，他不是很喜歡和女的待在一起，女的總是給他帶來麻煩。

子衿苦惱，還是他家王爺的風流債導緻的，要不是宮承羽非要喜歡不能喜歡的女人，他也不用整天跟在後頭收拾殘局。

雖然宮承羽是王爺，但是子衿可太想跟着一個有抱負的主子了！

門被子衿關上，褚毓秀被這些冷水凍得直抽氣，緩和了許久才恢複了清醒。

褚毓秀的嘴巴和鼻尖冒出絲絲冷氣，她凍得牙齒上下打架。

良久，她才顫抖着睜開了眼睛。

睜開眼的第一件事，就是扭頭問牡丹：“王爺呢？”

牡丹紅着眼睛，結結巴巴地回答道：“王爺已經走了。”

褚毓秀這才慢慢回憶起來，她藥效發作的那段時間裡，宮承羽說了些什麼。

冰水浸透的冷意根本比不上褚毓秀心底的涼意，褚毓秀的心底如寒窖一般。

“他就這麼走了？”

褚毓秀不敢置信地開口，眼底滿是怨恨和不甘心。

她從未有哪一刻如此憎恨過沈漣漪，要不是沈漣漪勾引了宮承羽，宮承羽怎麼可能喜歡上一個有了夫君的女子？

褚毓秀強壓着心底的怨氣，扶着木桶的邊緣，在牡丹的攙扶下走了出來，坐在椅子上。

牡丹服侍着褚毓秀換好了衣裳，這才猶豫着問出了口：“小姐，我們要不要喊郎中來看看？”

褚毓秀面上本來就因為受了寒而慘白慘白的，此刻聽到牡丹的提示，心底也開始隐隐約約擔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