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褚毓秀幾乎是魔怔了,她隻是喃喃自語道:“你喊我什麼?”
牡丹蹙眉,她隻是老老實實地回答褚毓秀。
順便還把她心底的想法也說出來了。
“小姐,代王這樣對待您,奴婢覺得,您還不如就當回褚家的女兒來得幸福。”
牡丹的話在理,褚毓秀也知道,可她既然以身入代王府了,就絕對不會離開。
褚毓秀隻是氣若遊絲地開口:“去喊郎中,還有以後繼續喚我王妃!”
“是。”
牡丹低眉順眼地回應起來。
自顧自地走了出去,她是心疼褚毓秀的執迷不悟,但是她更心疼自己的前程。
褚毓秀的事情,幾乎是沒有人再去關注。
旁人隻知道是代王的家事,沒有去探聽。
沈漣漪卻隐約有點好奇,這褚毓秀到底是怎麼想的。
怎麼敢行徑如此放肆?莫不是背後有人支持她?
沈漣漪好奇歸好奇,卻也沒有再去問代王府相關的事情。
她自從回宮以來,至少有半個月,宮承凰都在她寝宮裡留宿的。
沈漣漪其實是有些受不住的,好在這幾日快到冬至了,朝堂之上的事情又多了起來。
大臣們也是要回府邸過年的,所以眼下無論是在朝為官的男子們,還是皇家的人,全都開始安排年前的事情了,安排好了,才能過個輕松些的好年。
沈漣漪算了一算,從天甯寺回來也有些日子了,徐良媛也該是養好了身子,從天甯寺回來了。
徐良媛怎麼樣,沈漣漪到是不怎麼關心,但她許久沒有見林良媛,隻擔心林良媛會不會又想了什麼法子來生事端。
沈漣漪心底知道,林良媛或許就是盯上了徐良媛的家世背景不夠硬,所以想通過徐良媛來陷害旁人。
至于要陷害的人是誰,沈漣漪心底是再清楚不過了。
無非就是沈漣漪自己,林良媛眼睜睜看着身邊的沈漣漪,從來東宮時候的小小奉儀,一躍而上成了太子妃。
本來是沈漣漪來對林良媛行禮問安,現在是林良媛要對着沈漣漪行大禮。
林良媛應該是咽不下這口氣。
沈漣漪對此多有悉知,她知道,是時候在東宮裡安排屬于她自己的人手了。
沈漣漪随意看着在自己跟前忙碌着的妙玉,她心底回憶起了妙玉和代王府的聯系。
那種細微的關系鍊接,是沈漣漪有些不喜的,但她心底是念着妙玉對她的陪伴,也記得前世最後也是妙玉陪着她一塊凍死在東宮的小角落裡。
妙玉前世隻需要向沈淑琪服軟,依着沈淑琪的意思在沈漣漪人生中的最後一段時光,狠狠唾棄沈漣漪,沈淑琪便會放她出宮,給她平安和富貴。
可妙玉沒有,她選擇陪着沈漣漪赴死。
沈漣漪本來是十分感動,但是一想到,妙玉或許是因為代王的原因,才會對她盡忠至此,沈漣漪心中就會有些許微妙的異樣情緒。
但不管妙玉是因為宮承羽的安排,才對她盡忠的,還是自己自發要對盡忠的,沈漣漪都從心底感激着妙玉。
沈漣漪覺得這一世,她沒有虧待自己,也沒有虧待身邊人。
長樂宮裡的溫度,早早地就暖和了起來,銅黃色的炭火爐子被裡頭的火苗燒的微微發黑。
沈漣漪身子也因此暖得不得了。
妙玉也是幹活幹得幾乎要出汗。
沈漣漪輕聲将妙玉喊了過來,柔聲問道:“今年的中秋宮宴沒有舉辦,說是辦了宮宴會沖撞皇上的龍體,你可有聽說什麼其他的消息?”
妙玉擦了擦額頭上沁出的薄汗,跑過來對着沈漣漪低聲道:“娘娘,這可不能提,奴婢聽說,榮貴妃因為這事發了好大的火呢!”
“為何?”
沈漣漪這般詢問,可把妙玉那讨論宮裡小道消息的心思給勾了起來。
“主子,您還記得,那會兒天甯寺代王妃的事情?”
沈漣漪眼睫一顫,輕聲道:“自然是記得。”
妙玉這時候像是做賊一般,靠到了沈漣漪的耳畔,小小聲地說道:“其實那事是榮貴妃安排的,可是王爺還是不願意救王妃,讓侍衛把王妃捆了扔冰水桶裡,代王妃才緩和過來的。”
沈漣漪多少有些疑惑,輕聲再問:“這和中秋宮宴會沖撞皇上聖體有什麼關系?”
妙玉眼神看了看長樂宮外頭,她見小才子站在外頭,背對着裡面,也沒有什麼旁人路過門口,這才繼續開口說這些事。
“就是說,有高僧進宮和皇上進言,說是因為代王妃一事,不敬神佛,才導緻聖上龍體欠安,還告訴皇上,今年的中秋宮宴,最好是先不辦,以示忏悔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