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突然有人來敲門,進來攏共五人沈雁栖伸出手數了數,二十多個菜。
她光看着肚子又在打鼓,她按住肚皮,免得被人發現了。
沈雁栖努力眯眼看這些人,沒有一個像她爹,難道是蓄了胡須的那人嗎?
那人雖然有胡子,但是看着不像個年華已逝的中年人啊!
她轉念想想,能讓娘親念了一生,想了一生的男人,一定文采斐然、絕代風華,興許隻是長得年輕呢。
屋子裡還有其他人在,父親不應該隻是單獨見自己一個人嗎,難不成他忘了?
父親給自己的信提到,就在這裡見她,剛好,她要為母親換藥,所以一進城就到了七寶閣。
這些人歡聲笑語,父親一定是把她給忘了,胸口堵得慌,她早知他是薄情寡義之人,她一出生就被抛棄了,怎麼可能突然轉性,也是她太過着急了。
沈雁栖抿唇,眼睛感到一陣酸意,酸澀難忍,發出輕輕的抽噎之聲。
陸行雲耳力極佳,他抿了一口茶,搖頭品茗時忽然瞥見地上的細碎的塵土,眉目緊皺起來,按理來說他的廂房不該出現此種情況,這屋裡還有别人?
他凝神靜氣再聽,沒了聲就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剛動筷夾菜,又聽到氣聲。
桌上的公子各有閑話叙談,見到陸行雲臉色突變。
“太子殿下怎麼了?”
“無妨,我要到裡間拿一樣東西,各位随意。”
“是!”
幾人一同答複,态度極其恭敬。
陸行雲起身循着腳印來到衣櫃邊,悄無聲息地打開衣櫃。
沈雁栖一不小心就撲了個滿懷。
手臂抵着他的胸膛,沾淚痕的臉蛋擦過他的臉龐,連帶着把污泥也帶給他了。
“是你?”
陸行雲并未推開,他想知道這沈如錦究竟玩什麼花招,欲擒故縱?他們本就是未婚夫妻,何必搞這一套?
方才還裝不認識,這會兒躲到他房裡,這也太不對勁了。
她擡眸,眸子含淚像是鍍了一層銀輝。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沈雁栖胸口起伏不定,她哪知道這個登徒子竟然是當今太子啊!
之前就不應該多事的。
“小花貓,你自個兒花還不夠,把我也弄花了。”
他聲音很輕,屋裡的幾人,暫時無暇注意這邊的異常。
沈雁栖定睛一看,果然如此。
她戰戰兢兢地用手擦幹淨,又給人臉上沾上了灰塵。
“噗……”
驚呼一聲,她急忙捂嘴,不過聲音夠大,把所有人的目光都給吸引過來了。
沈雁栖心下着急,從他懷裡抽身,一下沒站穩,向後傾倒,陸行雲及時拉到她的左手兩節手指。
身體中心前移,也是這一下她的帽子掉落在地上,一頭秀發擦過陸行雲的臉龐。
馨香入鼻,他喉嚨一緊。
“太子……”
她知道自己惹下大麻煩了,側目不敢與其對視,這時其他的公子哥紛紛走了過來,驚呼一聲:
“這不是定國公府的大小姐沈如錦嘛?怎麼,還跑這兒來了!”
沈雁栖臉上燥熱難耐,自己的身份不為外人所知曉,現在被認成了姐姐,是否該實話實說?
她又想起先前已經惹過太子一次,如若再加上這次,怕是難以擺脫。
“我……就随便看看,沒想到你們都在。”
“哼!倒是奇怪,先前怎麼不認?你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他稍稍用力,她靠近一小步,拉近兩人的距離。
沈雁栖眼神飄忽不定。
“……”
半天也沒個答案,那些公子識趣地退下,這下廂房内隻有他們兩人。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最是引人遐想的。
沈雁栖試着擡頭,一眼誤入繁星瀚海。
“我……”
“現在僅有你我二人,難道還說不得?”
陸行雲見她緊張,便放開她。
沈雁栖平複了一下呼吸。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我其實是故意穿成這樣的,我想來找我父親,方才走錯了道。”
她連連鞠躬,他卻是臉色不佳。
“所以你方才是故意的?故意不認我,你我五年不見,縱有嫌隙難道你到今日還在意?”
他們從前的關系算不上熟絡,婚姻也是先帝所安排,加上她身子孱弱,不宜見客,他們見的次數,說過的話,一隻手都數得出來。
“我,我也是多年不見才如此,我前來隻為見我爹。”
“哈哈哈哈,話說此處并非皇宮内院,也并非煙花之地,你為何要裝扮成這樣入内?你若告訴我,我才能如實以告。”
她又開始忙亂了,陸行雲就等着聽,看她會用什麼謊言搪塞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