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雁栖使針輕盈地将香囊周圍的針腳挑開,再用剪子裁開,一小塊布就拆了下來,足足有半個手心那麼大。
“你說得不錯,這果然不一般,是我粗心大意了。”
小翠滿臉疑惑:
“我不懂。”
沈雁栖兩指捏着這一小塊布,“這布分為兩部分,你開從中間這裡開始,兩邊的用料顯然不一樣。”
她握着小翠的手感受兩小塊布料的質感,一邊粗糙,一邊順滑。
沈雁栖繼續:
“這就是高明之處了,香囊送我之時我用掌心握着,粗糙的布貼着我的掌心,名貴的料子在裡邊。”
“這大小姐,一定有病,用粗布不就好了,用兩塊料子風險不是很大?”
小翠看見這塊害人的東西就氣不打一處來,正欲拿剪子将其剪個粉碎,沈雁栖阻止了她,拿過料子。
“不可,這點也是我想不通的點,難道兩塊料子一起使效果還好些?哈哈哈哈……”
笑容逐漸黯淡下來,眼神也逐漸深邃。
“說不定,真有這樣的事,沈如錦想快點換回來,在她心中我始終是個禍患,想要除掉我?”
想到剛才自己吐血,嗓子不舒服,“但,我隻是喉嚨不舒服,她要殺我,其實并不難。”
小翠的心七上八下的,眼中的擔憂愈深。
“她怎麼這樣壞,小姐你沒事吧?我,我真是吓都吓死了。”
沈雁栖将東西收起,封存好,布交給小翠。
“需要找個信得過的香料師傅,瞧瞧裡面是什麼,還有這塊布的來曆也得查查。母親答應過我,我可以在府裡自由出入,小翠,我領你出去,就用定國公府的名義,去置辦衣裳,尋個趟兒,打聽這個料子。”
小翠小心翼翼地将物件揣在懷裡。
“一定不會讓小姐失望,隻是香料呢?一起讓我去辦吧!!”
沈雁栖說道:
“這卻不行,一般的醫館我猜是不會知道的,七寶閣那邊秘密很多,我需得再跑一趟,但是沈如錦那邊也盯着那兒的,這樣的話,我很難做。”
“小姐由犯傻了不是?七寶閣不是一般的當鋪,近期更是魚龍混雜,鄰國客商都未散去,你扮成異國人不就行了?你看這是什麼?”
小翠小跑到衣櫃裡,拿出幾套花裡胡哨的異國衣裳。
邊倕的霓裳花衣,像是舞姬會穿的衣裳,玄色騎裝,棕色圓頭帽……
奇奇怪怪的衣服一大堆。
“你莫不是有未蔔先知的本事?”
“嘿嘿,我也沒見過,自從夫人不再針對你以後,給我的月錢都多一些了,小姐你才回來就将就穿我的,隻是小姐做了兩個月太子妃,怕是穿不上我的衣裳。”
言外之意是她胖了,沈雁栖氣急,伸手去撓她的胳肢窩。
“你胡說些什麼?”
“哈哈……”
片刻之間就有人前來敲門,兩人都停下手裡的動作,沈雁栖猜測是沈琢的人。
小翠去開門,果然是沈琢身前的小厮。
“劉二哥,你來做什麼,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哎喲喂,趕緊讓二小姐去見人吧,唉,老太太正在氣頭上呢,還為了二小姐前陣子那檔子事兒。”
小翠聞言,急忙給這人懷裡塞了一顆金豆子。
“好哥哥,可能與我說說?我們二小姐正睡呢,這片刻功夫也不礙事兒的。”
劉二見每人在前,又收了好處,不免心神蕩漾。
“好嘞,唉,不知道怎麼搞的,外面傳得太厲害,隻說當日曾有男子走失了方向,瞧見了咱們二姑娘的身子。”
小翠故作震驚。
“這可要不得啊,怎麼辦呀這,劉二哥,國公爺那邊事什麼情況,您可否給小妹透露一二?”
她使着一塊方帕,撲在劉二臉上,男人立馬就迷失了心神。
“我,我也不是很清楚,這事兒複雜着呢,你想知道,我再打聽一下,不早了,你還是快點讓姑娘起來,耽誤了,我也吃罪不起。”
“明白,稍等。”
小翠回屋,關上門,看向沈雁栖。
剛才發生的一切沈雁栖都聽在耳裡。
“小翠,以後别用這樣的路子,在我心裡,你從來不是奴仆,那樣的貨色,怎麼能配與你親近。”
“姑娘可小聲一些,唉,我又何嘗不是如此呢,趕快走吧,我這心裡總是不踏實,也不知老太太那邊會說些什麼。”
小翠随便抽了一件披風給人搭上,淺紫色外披,配上鵝黃亮色,整個人充滿了生氣。
府裡的姑娘不少,還是我們姑娘最好看。
“貧嘴貧舌的,咳咳!稍後,你不許擋在我身前,明白嗎?我自有算計。”
小翠一驚,自己的小姐果然不一樣了,再也不是從前的她了,這樣的轉變也不知是好是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