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的溫熱急劇上升,理智飽受煎熬,兩個大男人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沈瑜越發無所适從,太子今日的舉動有些不對勁。
外界本就對太子議論紛紛,他也摸不着陸行雲要做什麼。
“殿下,你……”
喉嚨卡殼,難以再吐出一個字。
他身為下屬,不該妄議太子,可這……
“行了,你啰嗦個什麼勁兒啊!”
慕容安直接摟上了他的肩膀,忽然覺得不是那麼舒服了,才片刻的功夫,怎麼就這麼硬呢,難道是被自己給吓到了?
她壓住自己的音調,“咳咳,你别擔心,我會幫你的,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說完又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沈瑜呼吸停了片刻,眼睛被蒙上,所有的感官都異常敏感,一陣若有似無的清香飄進自己的鼻尖。
音質嘹亮,太子從來不會高聲說話,聲音不大像。
他腦海中竟然出現慕容安的臉。
可冒然質問,萬一是他太過緊張聽錯了呢,冒上的罪名可不是好玩的。
“殿下,我們究竟要做什麼,你若有吩咐,屬下必定萬死不辭。”
他撤開自己的手,抱手單膝跪下。
這時慕容安也發覺不對,沈雁栖從不對自己這樣客氣的,難道又是要騙陸行雲?
她搞不懂這夫妻二人在鬧些什麼。
她憑着感覺去扶他,他硬是不起,慕容安性子說不上沉穩。
沉思之際,一陣風吹過,伴随着“咻咻咻”的聲音。
她猛地将人從地裡拔出來,沈瑜無可避免地撲進了她的懷抱。
慕容安頗感沉重,不過并未出聲。
又有三把利箭穿透勁風,以及幼鹿的心髒,就落到了他們腳邊,二人一同蹲下,無意中摸到對方的手,又不約而同地摘下布條。
這一刻,四目對視。
“是你!豈有此理!”
二人均手抓着二腿,仿佛這獵物是他們所獵捕似的。
“慕容安,你好歹毒的心思,竟然讓太子陪你做戲,原來你早就計劃好了,你真陰啊你!”
沈瑜臉頰羞紅,他剛才幾乎魂不附體,冒犯太子之名他擔待不起,還好是……
意識到自己這個不合時宜的想法,他一拳打在旁邊的樹上。
瞬間俊臉皺成一片右手在空中甩甩甩,人不由自主地轉了個圈,腳上也有一些小動作,結合起來,像是在跳舞。
慕容安趕緊穩住他。
“呵,你這死太監,花招還不少啊,用這種方法勾引本公主。”
這句話比利器還要尖銳,沈瑜眼鼻唇都要皺沒了。
疼痛刻骨,他沒空跟這人辯駁。
“行了,你的手還要不要了,本公主幫你清理傷口,獵場裡的樹不比外面的,時常為利器所傷,樹面并不完整,很尖銳,所以你才會這樣疼,忍着點啊。”
她拿起他的手,輕輕摘了幾顆木屑,而後用指甲蓋跳了一小絲肉。
“啊——”
他仰着頭叫喚,慕容安看到他下巴分明的下颌線,修長的脖頸,以及突出的喉結。
下巴回到原來的位置,男子眼睛挂着淚,他本就生得倜傥,嘴角的微微抽搐,加上幾顆淚滴,徒增一股被淩虐的美感。
“瞧你,你怎麼這麼虛。”
“慕容安,你給我閉嘴。”
她這便又放輕了力道。
“本公主的嘴又不是你的,你說閉就閉了?你這個小白臉,欸,姓沈的,你們大魏不是不允太監上朝?你是咋做到的?”
她知他不是太監了,但不願放棄這個奚落他的機會。
沈瑜不回了,跟這個女人沾上準沒好事。
“喲!還不說話,氣了?你氣個雞毛,本公主還沒計較你對本公主指名道姓、毫無禮數,你還給我使臉色!”
她捏住他的下巴左右晃動。
“夠了,你究竟知不知道禮義廉恥為何物?我告訴你,甭管你如何糾纏,我都不會對你有意。”
“誰要對你有意,我發現你們大魏的男人,又矯情又沒本事,噫~你也姓沈,姓沈的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她是想到了沈琢,真是無巧不成書了。
“此話何意?”
沈瑜這次完全沒明白她的意思,姓沈的怎麼了?他試探道:
“你被姓沈的傷過?”
慕容安頓時再沒了戲弄的心思,随機松開,直立起來。
他也跟着起來。
“你氣了?被我猜中了?”
慕容安再給他肩膀上來了一下。
“本公主不會被人傷,隻有我傷别人,你這個死太監。”
說完,她環顧四周,尋覓着沈雁栖的蹤迹,這時天黑看得不是那麼清楚。
“怎麼會,這混蛋,竟然抛下我給跑了,真是豈有此理。”
她獨自生着悶氣。
兩人僵持着,忽然傳來一陣咳嗽聲,慕容安率先看過去。
一隊人騎在馬上,手拿弓箭,個個臉上帶笑,似乎有嘲諷之意,眼神定在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