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本王想見見,沈二,你與我妹妹是朋友,與我當然也是朋友,可讓我看看你的真容,今日之事就此翻篇,你所願我會考慮。”
沈雁栖眸中有了淚意。
赤裸裸的威脅,看來她所中之毒他必定是知情的。
“雁栖當然樂意。”
正好有人端來熱水。
這原本是提前給在場衆人備着的,慕容瑾特意将自己那一盆送給了她。
沈雁栖手伸入盆中,感到一陣舒适,水中還有一股子說不上來的怪異味道。
她的心又揪起來了。
“怎麼,不敢?你難道還擔心本王會害你?”
于是沈雁栖一頭紮進了盆裡,所有的血漬都沉在水裡。
無名指扣着眉間那顆石子,沈雁栖心一橫硬生生把那顆硬物戳進自己的皮肉。
熱水打濕了些許碎發她仰起頭來,眼睛慢慢睜開,零星幾顆水珠從頭頂落下。
唇不點自紅,雙眉濃密,此時已經到了夜晚,周圍點着燈,無邊美貌熠熠生輝。
火把的亮度都因此提了些。
“本王與太子妃其實不算熟絡,沒見過幾次面,得太子見了才知像與不像。”
陸行雲本無意看,可無意中的一瞥,像極了那日在祁王府的她。
不止樣貌,還有眼神。
“夕夕!”
沈雁栖嘴唇微動,但并未出聲,現在還不是時候。
他走到沈雁栖面前,這完完全全就是她。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卻被慕容瑾攔下,語氣挑釁:
“太子殿下有了姐姐難不成還想霸占妹妹?”
他環抱雙手,沒有錯過兩人臉上錯愕的神情,繼續開口,“哼,這天底下的好事可不能叫你一個人占了去,現在雁栖小姐待字閨中,我也有意與定國公府結緣,殿下還是莫辜負了佳人意。”
陸行雲這邊收回自己的手,但是這也太像了,越看越像,上回都不曾覺得這樣像。
沈雁栖覺得自己的喉嚨竟然好些了,沒那麼難受了。
“祁王。”
一開口,聲音不像先前那般粗,隻是還有些虛弱,但沈雁栖覺得很不自在。
陸行雲再度看向她。
“怎麼連聲音也如此像了呢?”
回顧以往,太子妃裝作小厮、丫鬟等角色的情形不是沒有,加上剛才她不願跪,陸行雲真懷疑,是她又在作弄自己了。
“我……”
“你什麼,說!”
沈雁栖懵了,完全沒有準備,不知道該怎樣回答。
“殿下,我像麼?呵呵,大抵是像的吧,母親、父親也說像的,我……”
她看向慕容安,希望她能為自己出頭。
而慕容安的嘴角就要拉到眉眼上了。
“夕夕,你又來捉弄我了。”
“我沒……”
陸行雲速度極快,寸步之間就到了她身前。
長臂以以往一樣熟練地攬着腰肢,她心頭一熱,想着要不要說出真相。
唇微張,不過片刻陸行雲就松了手,觸碰她腰的那隻手陡然攥緊,不可置信地看她。
“你不是,她的腰并不粗,也不僵硬。”
沈雁栖臉色嫣紅,熟透了。
那應該是布條的效果,慕容安綁了足足五圈,所以她的腰與一般男人無異。
“非是故意冒充姐姐,殿下見諒。”
“那你今日為何而來,難道真的是為祁王,早知你不識禮數,怎能如此将規矩置若罔聞。”
舒展的眉目變得冷峻,“本宮是你的姐夫,代你姐姐教訓你二句無傷大雅。”
沈雁栖頭皮發麻,心跳加快,代姐教訓,是否隻要與自己有關的人和事,他都不會以權相壓。
“雁栖受教了,此行,此行……來此是為找盧大人,我想見見芸香,前些日子發生些許誤會,我先去了七寶閣,但是已經關門,很巧結識了公主殿下,隻是沒看到盧大人,小女本也是想麻煩姐姐的,但想到姐姐的病情,何必為我這等小事煩心傷神,不知殿下能否幫忙?”
她深深鞠了一躬,此時慕容安邁着細碎的步子到她身邊,臉色古怪,不太好看。
“你……真有你的。”
陸行雲說道:
“玄德未在此處,不過芸香正好在,本宮正好為你引見。”
沈雁栖聞言,耳朵歘地一下泛紅。
身子不穩,後退了半步,唇微抿。
“多,多謝殿下。”
她的手抓住慕容安,手指不安分地在動彈。
這一切,陸行雲都看在眼裡,挑眉質問:
“大梁公主,你傷了沈司鑒,不能就這麼算了吧?”
“我……”
慕容安瞧了一眼已經半昏迷的某人,剛才确實是她太沖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