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遙,你總算回來了。”晏歡和陳君安買完酸棗糕,卻還遲遲不見他歸來,陳君安隻得又借口逛了幾家店鋪,這不,手上提了一大堆東西,好不容易才等到墨煜城回來。
墨煜城心虛地笑了笑:“剛才路上遇到些熱鬧,為此耽擱了會兒。”
晏歡倒也沒有真的生氣,隻挽着他的手,讓他陪着再多逛逛。墨煜城隻得應允,直到宵禁,夜市漸漸散去,他們方才回到客棧。
常浩一直吃不上飯,肚子餓得難受,早就等得受不了了,見這倆人這麼晚才回來,不免嘴上又要叽叽歪歪幾句。陳君安将帶回來的飯食擺開,連忙道歉安撫了幾聲,見常浩心情稍緩,便迫不及待地到書案前點燃燭火,拿出衛玉竹給他的小冊子,細細品讀起來。
墨煜城見他勤勉,心裡也是贊賞,不過他還是提醒道:“我與晏歡已說好,明早我們兩個就先行回青陽城,你要修習劍道不必急于一時。”
“好~”陳君安乖巧地應了一聲,隻是神情間又有些猶豫,欲言又止,似乎還有什麼話要說。
墨煜城當他是舍不得離開,笑道:“修途漫漫,不可貪歡。難不成你這幾日把性子玩野了?”
陳君安搖了搖頭,清澈的眼底藏有些許落寞,嗫嚅道:“姐姐,我們回去的時候,能不能順道去趟月茗城,隻要呆一會兒就好。”
“月茗城?”墨煜城記得陳家便是月茗城裡的:“你想回家看看,是人之常情,直說便是,畏畏縮縮,成何體統?”
“謝謝姐姐。”陳君安強顔笑道,隻是眉宇間的愁雲不散,看上去似乎還有什麼憂慮。墨煜城自然也注意到了,但他想着這或是陳君安的家事,總該由他自己去了斷,便也沒有多問。
第二日,晏歡來送他們離開,她自己則是留在羅衍城還有些事情要辦,隻能約好來日再見。
墨煜城指揮車夫朝月茗城的方向駛去,常浩蜷縮在車頂棚上睡着大頭覺,陳君安則是默默地翻看着小冊子。那衛家修士常年征戰沙場,學的自然是萬人敵的劍法,與墨煜城教他的修士劍法大有不同。雖說衛家修士們修為不高,但勝在是幾代人總結下來的精華,也更貼合低階修士,陳君安讀着也是大有裨益,除了将帥劍法外,更能學到些排兵布陣的知識。
又過了兩天,兩人總算是到了月茗城。這月茗城與青陽城、羅衍城不同,既非軍事重鎮,也沒有太多的修煉資源,更沒有金丹真人坐鎮,隻是玄龍國裡無數不起眼的小城之一罷了。其中的陳家,實力雖然在城裡還算說得過去,可比起葉家或者青陽城四大家族就不值一提了,就連青陽城裡同樣沒有金丹修士的胡家,綜合實力都要遠超陳家。
墨煜城寄放好車馬,便領着陳君安朝陳家去了。這陳府雖是高門大戶,但是大門上的牌匾似乎久未打理,有些暗沉。守門的兩位後天武者也是懈怠地靠在門框上休息,足見陳家平日裡管教不嚴。
“呦,這不是大少爺嗎?怎麼過了這麼久才想到要歸甯?”守衛見到兩人,不曾起身行禮,隻打了個哈哈,嘲弄道。
陳君安似是早已習慣,面上并無惱怒的神色,隻平靜道:“我回來見母親,請開門吧。”
守衛像是一拳頭打在棉花上一樣,冷哼道:“陳家豈是你想進就能進的?若無家主授意,外人不可擅自進入。”
陳君安皺了皺眉頭,饒是他脾氣好,也經不住這般為難,縱然他已經入贅,但到底還是姓陳,豈有被護衛攔在外面的道理?
他正欲理論,墨煜城卻已先一步說道:“陳家原來這般看不上我雲家,既然如此,我回去便通報父親,君安自還是我雲家人,可是陳家不願認這門姻親,我們也不必自取其辱了。”
他從翠竹口中也了解到,這樁婚事雖是雲鴻主動提出來的,但陳家得了消息那可真是迫不及待,擇了最近的吉日便把人送了過來,同時又收了雲家一大筆聘禮。原本這月茗城裡早就有别的家族想要取代陳家的地位,也是因着與雲家結親,方才震懾了這群宵小之輩。
如今這守衛如此不給陳君安面子,墨煜城于情于理都該站出來。
果然,那守衛聽了這話,臉色一白,他昔日裡刁難陳君安習慣了,嘴上也沒個把門,一時卻忘了陳君安帶來的可是雲家的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