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羅衍城的商家生意好得很,一路上不少店鋪裡都是人滿為患。晏歡不知從哪裡找了一家闊氣的酒樓,似乎早就已經訂好了位置,三人剛到便上了一大桌子菜。
“這次又讓你破費,下回也該給個機會讓我請客才是。”雖然墨煜城還沒從宋藥師手裡拿到拍賣的銀子,但總是讓晏歡花錢,到底是吃人家嘴短,心裡有些過意不去。
晏歡卻是笑道:“待日後你修為有成,有的是機會帶我去吃山珍海味呢,不必急于這一時。”
用完晚膳,晏歡又帶着兩人去了夜市,墨煜城雖不喜歡這些凡俗玩意,但也架不住她的盛情邀約,隻得随着去看看。
此刻,晏歡正擠在人群中津津有味地看着一個小商販捏陶偶,頗有些小女兒情态。墨煜城卻忽然心有所感,與陳君安使了個眼色,便悄悄先離開了。
“若遙,你看呐,咦?”晏歡買了一個新制玩偶,正想拿給墨煜城,卻發現人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君安,若遙人去哪兒了?”
“姐姐方才沾上些髒東西,去找地方淨手了,很快就會回來的,晏歡姐姐莫要着急。”陳君安為他打起了掩護,一般來說,墨煜城若要出去的久必定會交代一番,這次卻隻是眼神示意,想必不會讓他們等太久。
“哦……好吧。”晏歡對手上的玩意兒很快就失去了興趣,看着陳君安也不知道有什麼好說的,氣氛頗有些尴尬,畢竟兩人唯一的聯系便是墨煜城(雲若遙)雖說修士不必恪守凡人所謂男女大防,但也着實沒有話題可講。
陳君安自然也感受到了氣氛的凝滞,笑着指了一處點心攤:“晏歡姐姐,姐姐她最愛吃酸,那裡的酸棗糕,我看着很是可口,不如去買些等她回來吧。”
那點心攤前有不少人在排隊,正是消磨時間的好地方,陳君安便是看重這一點。晏歡卻有些奇怪,不過也沒有細究,隻是笑着應道:“那也好。不過我以前隻知道若遙愛吃甜食,沒想到她還喜歡吃酸,可見你照顧得仔細。”
雲若遙當然是喜歡吃甜,可墨煜城并不是真的喜歡吃酸,不過是為着陳君安隻對酸澀苦這三味靈敏,做别的口味或太重或太淡,實在是不宜入口,而澀的苦的菜肴想做得好吃,難度又太高,好歹酸味還能開胃健脾,墨煜城自然就讓他多做些酸的食物。
而另一邊,墨煜城離了二人,走到巷子裡隐匿身形,神識運轉下找到那宋藥師的蹤迹。墨煜城祭出符咒,身形消失于黑暗之中。
“這家夥倒是小心,像個老鼠一樣竄來竄去的,也不知什麼時候才去找那位前輩。”跟在宋藥師身後的一位黑衣人沙啞着聲音說道。
“莫不是他發現我們了吧。”另一位修為略低一些的黑衣人跟着有些吃力,抹了抹頭上的汗。
“我的隐匿功法豈是區區一個練氣修士能識破的,”他一臉傲然道:“況且即便發現又如何?我們不過是想拜訪拜訪前輩罷了。”
待他說完,周圍卻是一片寂靜,他回頭看去,卻不見那修為略低的黑衣人的蹤影,如同人間蒸發一樣,突然消失。黑衣人皺着眉頭,不知是個什麼情況。他三步踏上屋檐,卻見城中連個人影都沒有,方覺心驚。
“嚴某有眼無珠,望前輩寬宏大量。”這黑衣人也算是有些見識,知道自己是被人困在陣中,不敢随便觸怒前輩,當即謝罪,朝空中拜道。
這人倒是惜命。墨煜城修為尚淺,布下幻陣本就隻是吓吓他,聽他這麼說了,又借魂力震懾道:“滾。”
随後幻陣陡然收縮,黑衣人隻覺大腦一陣空白,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大哥,大哥。”那位修為略低的黑衣人找了過來,他眼中也有恍惑之色。方才眼前人不知怎麼地就消失不見了,自己也仿佛被人定住了一般,如今才能自由行動。
嚴姓黑衣人悠悠轉醒,歎息道:“看來這位前輩并不想讓我們找到他,我們走吧,不必再留在這裡讨人嫌了。”那位陣法師能在兩人毫不知覺的情況下使他們陷入陣中,可見實力不俗,他不願再趟這趟渾水。那低階黑衣人唯他馬首是瞻,自然也跟着離開了。
“尊上。”宋藥師到底是在底層摸爬滾打過的,做事一向小心謹慎,雖然不清楚是否有人跟蹤,但還是刻意多繞了幾圈,直到此刻,墨煜城主動出現在他面前,他才放下心來。
墨煜城對此很是滿意,從他手中接過拍賣得的銀票,收進儲物袋,便急匆匆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