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喪儀結束,離仙宗大選正式開始僅剩十日,各個家族的弟子須先前往玄龍城彙合,再由駐玄龍國的仙宗長老領着參與大選。
而大選所在地是一處傳承秘境,據說已經在此萬年之久,限制隻能未曾築基的修士進去。天門宗曾多次派人進去尋找傳承,奈何一無所獲,不過由于裡面有無數奇珍異寶,且有不少靈獸,是低階弟子曆練的絕佳場所,天門宗又想給手下的附屬國一些好處,索性就在這裡舉辦仙宗大選。
青陽城裡各大家族如今都在為了此事忙得不可開交,很快就集結好車隊準備前往玄龍城。
這日,雲家再次派人來别苑通傳,順道還帶了些用于大比的丹藥法器,隻是這些丹藥遠沒有晏歡所煉制的品級高。墨煜城和陳君安早早便安排好院子中的事務,随時準備出發。
“呸,憑什麼我非要當這小子的靈寵不可?”常浩郁悶地纏在陳君安的胳膊上,這次大選難得可以見到那麼多年輕修士,它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尋找奪舍身的好機會。隻是讓它堂堂一個化凡境蛇王去給一個練氣小輩當靈寵,它甯可給墨煜城當——至少他的實力确實比自己強——但墨煜城隻是嫌棄地看了一眼,滿臉寫着“你不配”。
“行了,别牢騷了,又不是讓你締結契約,不過是個名義罷了。”墨煜城不耐煩地說。
陳君安也不惱,笑了笑,蹲下身子摸了摸青雲的腦袋:“這個月我們不在家,我讓錢琳兒他們常來陪你,你若想出去,便等宋前輩回來的時候。”
青雲搖着青色的腦袋,一雙小爪子抓着陳君安的褲腳不肯放,後者無奈,将它抱了起來,撫慰道:“那裡危險,你不能去,等你長大了,我就帶你出去曆練好不好?”
小獸拉攏着腦袋,不甘心地點了點頭,站在一旁的陳平把它接到懷裡,對陳君安不舍地問:“少爺,你們這次要去多久?”
陳君安望向墨煜城,後者略一思索:“仙宗大選大概要進行一個月吧。”但他沒有說的是若成功入選,隻怕再也沒有機會于别苑久住。修途漫漫,是最不缺分離的。隻是這話,除了不谙世事的青雲外,彼此心裡都清楚,不過是未到那一刻,不肯捅破窗戶紙罷了。
兩人上了雲家的馬車,不久就和大部隊集合。
“若遙!”晏歡遠遠看到二人就揮手示意,見兩人走近,卻疑惑道:“若遙……你怎麼穿着君安的衣服……”
墨煜城将長發束起,又穿了一件玄色男裝,加之身材高挑,頗像個貴家公子。他笑道:“穿男裝可以省去一些麻煩。”晏歡很快就明白,身為女修少不得想占便宜的人,仙宗大選魚龍混雜,穿着男裝的确能規避一部分風險。
晏歡上前抱住他的手臂,玩笑道:“若你真是男子,現在與你成親的怕就是我了。”
墨煜城眼皮一跳,聽得心驚,趕忙扯開話題:“晏家不是還有一個名額嗎?怎麼不見那位弟子?”
晏歡撇了撇嘴:“我與那位嫡兄說不上話,你不是也沒和你那弟弟一起來嗎?”
這時,一個爽朗的笑聲傳來:“晏歡,你來得早啊!”正是南焰月,可是當他看清晏歡正與一位“男子”相談甚歡時,笑聲戛然而止。但他想破了腦袋都不知道能站在什麼立場去指責對方,隻是愣愣地站在原地。
“哈哈,”笑容沒有消失,隻是轉移到了晏歡的臉上:“看來若遙你的裝扮很是成功。”
南焰月不解:“若遙?”
“是我,表哥。”墨煜城無奈道。
南焰月尴尬地撓了撓頭,與晏歡發出了同樣的疑問。隻是這回換成了晏歡解釋:“若遙生得好看,還不是怕你們這些臭男人惦記,如此,一了百了。”南焰月隻能陪笑。
很快,青陽城的參選弟子就已經集結完畢,約莫有二三十位,四大家族各有三個名額,占了一半的人,餘者如晏、胡等都隻有一兩個名額。
領隊的幾位築基修士分屬南雲司江四大家族,為首者是司家一位築基後期的白須老者,也是青陽城有數的築基高階修士之一。
老者清了清嗓子,一張方臉頗具威嚴:“各位弟子出門在外都是我青陽城的臉面,這一路上,切記不可肆意妄為,到了玄龍城更要小心行事,不可驚擾貴人,若是有人敢招惹禍事,便是司家弟子我也絕不姑息。你們可聽明白了?”
雲家派來的是一個中年男人,但算起來已是雲鴻的叔叔輩,有築基中期的修為,眯着眼,笑容憨厚:“這些孩子們都是各大家族精挑細選的,自然是知禮數,司老大可放心。”
江家那位築基中期的幹瘦老者極為安靜,如同一具骷髅。而南家來的卻是個美婦,修為僅次于司老,有築基中期巅峰,但其實已經過百歲,不過是服用過駐顔丹罷了,她搖着團扇,嫣然一笑:“也不知今年我青陽城能出幾個仙宗弟子?聽說雲家這回可都是練氣小輩,想必是大有可能。”
中年男人笑而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