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老打斷了他們的閑話:“好了,該上馬車了。”
南焰月回了南家的車裡,晏歡則是與墨煜城、陳君安同行,至于雲隽龍,他很自覺地去與胡家兩位弟子同乘,彼此清靜。
驅車的都是先天武者,所選馬匹都已是低階靈獸,速度極快,隻片刻就出了城門朝玄龍城駛去。
不到五日便已能遠遠望見玄龍城的城牆。那城牆高約十雉,矗立于蒼穹之下,巍峨于平原之上,近看又雕着無數蠻荒巨獸,古樸的花紋訴說着千年的詠歎,顯得莊嚴而威武。
司老又告誡一番須小心行事,才肯招呼車隊朝裡頭走去。
陳君安原本覺得羅衍城已經夠大了,如今來了王都,才發現是小巫見大巫,尤其是看着那些奇異的花紋時,他仿佛置身于獸潮之中,不禁有些入神。
墨煜城立刻就發現了他的異樣,随手在他頭上點了幾下。陳君安如夢初醒,有些茫然:“姐姐。”
“這種地方不适合悟道。”墨煜城無奈道。這城牆上被人布了陣法,按理說未曾開啟不會對人産生影響,但是這天生道體,看一花一葉皆有大道,更何況古陣?隻是陳君安實力尚弱,這種等級的陣法他悟不明白倒是其次,若沉溺其中,心神失守,那可就真的惹大禍了。
墨煜城心想,難怪天生道體的成才者統共也就那麼幾位,這随時随地都要悟道的毛病,若無人在旁提點,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車隊進了城,陳君安也回過神來,望着窗外的都城,亭台樓閣錯落有緻,商賈雲集,車馬川流不息,卻又井然有序,一派祥和之景。
來接應衆人的是一位面容嚴肅的李姓管事,與司老似是舊識,領着衆人去了驿館。
這裡盡是些練氣子弟,有幾個曾在羅衍城的武鬥大會上展露鋒芒,其中還有個從月茗城來的熟人,隻是面對着這許多人到底還是收斂了,不曾做出失禮的舉動。
四位族老将人送至目的地,便受邀去參加宴席。李姓管事卻徑直走向陳君安,嚴肅的面龐上流露出些許興緻,問道:“你就是那位在羅衍城得到寶劍認可的小子?”
陳君安拱手:“見過前輩,晚輩不才,不過是與道谿有緣。”
李姓管事撫須笑道:“難怪衛兄在我面前對你百般誇耀,果然是個不驕不躁的好苗子。他讓我告訴你一聲,明日午後你和你的朋友們若得空可去衛府一趟,他有事要同你講。”
陳君安看了一眼墨煜城。後者暗道:别人邀請你,你總看我幹什麼,想我小時候想去哪兒便去哪,哪裡還會問别人的意見!這麼大的孩子總該也要有點主見了。
不過,雖是這麼想,但到底也算是自己的弟子,墨煜城還是替他說道:“承蒙兩位前輩厚愛,君安自當前往。”
李姓管事點了點頭,他見兩人衣衫相仿,隻當是親兄弟,并不覺得奇怪,随後便忙着去安排驿站之事了。
玄龍國給這些家族子弟們安排得還算舒适,基本上每人都有自己的房間,器具也都是嶄新的——畢竟這些人都有機會魚躍龍門,自然不能小氣。
三人的房間緊挨着,不過如今都聚在一處閑聊。
晏歡望着屋中陳設,感慨道:“衛前輩對君安可真上心,還特意打點了接應青陽城的管事,若非如此,我們住的屋子也不會這般寬敞。”
驿館也分好壞,像是葉家如今地位尊崇,葉錦書就不會出現在這裡。青陽城的勢力比上不足比下有餘,雖不會被冷落,但也得不到什麼優待。而分給他們的三間屋子卻是最好的,這定然是李管事吩咐過的。
墨煜城笑道:“可惜我們在這裡也住不了多久。”
陳君安問:“姐姐、晏歡姐姐,明天我們三個一起去衛府嗎?”
晏歡神情一黯,歉然道:“恐怕…不能,我明日于玄龍城中還有些事要處理,不能與你們同去了。”
陳君安表示理解,三人又随便聊了幾句,見天色已晚,下人端來食盒,便各自回屋歇息去,以慰藉這連日來的舟車勞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