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别說巨蟒了,連滑行的痕迹都看不到。
肩上傳來一陣刺痛,他下意識的摸了上去,衣服上隻有一個很小的咬痕。
“呸呸。”常浩吐掉嘴裡的衣服碎布:“你在那兒手舞足蹈了半天,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撞鬼了呢。”
陳君安不好意思地揉揉肩膀,這可不就是撞鬼了嗎,難怪要叫赤鬼,他環視四周:“多謝前輩救命之恩。那,赤鬼蟒在哪?”
常浩尾巴直接向左推了推陳君安的腦袋:“喏,不就是那個嗎?”
後者順勢看去,隻見草皮微動,探出一隻赤紅色的蛇頭,緩緩向他們爬過來。
“就這個小東西嗎?”陳君安很是驚訝,他本以為就算沒那麼巨大,好歹也更威風些,卻不曾想到它看上去隻比鄉間普通的蛇略大一點,并沒有什麼威懾性。
常浩嗤之以鼻:“你們人類是慣會以貌取人的。别看它小,它可是貨真價實的築基期靈獸。這幾日你天天跟着我,沾染上了蛇族的氣息,被他當成了同類,方才不過就是想吓吓你,揚揚威風罷了,否則就是十個你也不夠他打的。”
陳君安不禁苦笑,隻能受教,低頭卻見小赤蛇已經爬到腳邊,不停地吐着蛇信子,不知在說些什麼。
“嘿嘿,小子,你可真是走運,這林子裡食物充足,它無意與你争鬥,還邀我們去洞穴裡享受晚宴呢。”常浩一邊翻譯着,一邊迫不及待地爬了下來,也不等陳君安再說些什麼,就跟着赤鬼蟒朝林子深處走去了。陳君安雖然心裡沒底,但也隻能跟上。
“這這,這不會就是你說的晚宴吧!”陳君安面色複雜地看着躺在地上的少年,忙上前探了探鼻息,感知到溫熱的氣息後,方才略略放下心來。
赤鬼蟒眨巴着眼睛奇怪地看着他。而常浩則是大喜過望,舔了舔嘴唇,要不是它不吃生食,早就撲上去了。
這副表情看得陳君安發寒,先前他們雖然遇到過一些屍骨,但常浩對于食腐并沒有興趣,難得如此垂涎,陳君安連忙擋在了少年身前:“常浩前輩,此人我認得,是羅衍城葉家的人,其兄又是天門宗弟子,若我們傷了他,隻怕無法交代啊。”
“我呸,人都死了,哪還需要什麼交代?”常浩苦于尚無修為,無奈之下隻得與他扯皮道。
陳君安不卑不亢道:“姐姐說過前輩若想證道,不可濫殺無辜,若前輩真的吃了人肉,便是我不說,姐姐也定然會知曉,到時候便不好收場了。”
一桶涼水澆在了常浩的頭上,它也不是想不到這一點,不過是心存僥幸罷了,如今被提點出來,若是一意孤行,墨煜城自然不會輕易饒過自己。
隻是到嘴的鴨子就要飛了,它嘴上仍有不滿:“就算我不動他,赤鬼蟒也未必能放過他。”
陳君安看向一旁懵懂的小蛇:“晏歡姐姐說這秘境的主人不是壞人,我想這裡的妖獸未必都對人類有敵意,想必是能解釋的通的。”
赤鬼蟒見他們兩個叽裡呱啦了半天,如今卻都看向自己,不免更為奇怪,便嘶嘶了幾聲。
常浩聽懂了,突然面色一僵,最終歎息道:“你小子的運氣是真好,罷了罷了,咱們繼續走吧。”
陳君安不解:“常浩前輩,它剛才在說什麼呢?”
“它問,我們兩個停在這裡要做什麼?這家夥是被别人打傷扔在這的,它的巢穴還在前頭呢。”常浩頗有些無語,合着他們在這争辯了半天,壓根就是一場誤會。
陳君安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若是如此,他們剛才的确就是一場鬧劇,不過,他仍有奇怪之處:“别人?不是妖獸嗎?”
常浩冷哼一聲:“這我可不清楚,不過你們人類自相殘殺起來,可比咱妖獸狠多了。
陳君安汗顔,眼見着兩條蛇漸漸爬走,他也不好放葉錦書一個人留在這,便隻能将其扶起,一同離開。
“你也真是夠麻煩的。”待到巢穴,常浩沒好氣地說道。
陳君安将葉錦書靠坐在岩壁上,這麼大一個人,縱使陳君安有真氣支撐,這一趟下來也是累得夠嗆。
赤鬼蟒一回到家,就一頭紮進巢穴裡,不多時拖着一片巨大的葉子出來,上頭擺滿了各式瓜果靈草,滿溢着靈氣。常浩肉眼可見的失望下去,果然到最後也沒能逃出吃素的命運。
“這是赤血果?還有寒煙草,血靈草……”陳君安倒是十分驚喜,如數家珍的辨别出了幾種常浩教過自己的植物的名稱,隻是還有些不曾見過,但是光知道的幾種便已經是有價無市了。
常浩尾巴随意卷起一隻赤血果,甘甜的汁水倒是沖刷了幾分不甘。陳君安用袖口擦了擦果子,捧在手裡,忽然問道:“常浩前輩,為什麼這林子裡這般祥和,而外頭的妖獸一個比一個狂躁?”金羽雀和夜獠倒也罷了,本就是先有人去招惹,但是就連赤精山鹿這種所謂膽小怕事的靈獸都開始攻擊修士,反倒是肉食的赤鬼蟒甘于吃素,這實在是件怪事。
常浩一口吞下赤血果:“原本我還以為是這秘境之主為了選出更優秀的傳人,激發了妖獸的兇性。但如今看來,赤鬼蟒應該是被壓抑了兇性,便是有修士闖入領地,也不會傷其性命,至于外頭的那些妖獸,或許是被其他力量左右。”
“那會是誰呢?他為什麼要激發妖獸的兇性呢?”
常浩白了他一眼:“我上哪知道去!或許是針對天門宗,或許是針對秘境之主,想讓試煉裡多死些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