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子,你今天要是走出這個門,就别再回來!”
淳于締聽到這話後,動作隻是頓了頓,很快就走出了門檻之外,不過直直向前,赫然是城主府大門的方向。
廳堂内裡的人也沒說什麼,榮祖母歎了一口氣,接着擺了擺手。
衆人紛紛行禮退下。
陸姮看着人群走散,正要起身之時,卻被榮祖母喚了聲。
“珠兒,你留下。”
榮祖母向她靠近,慢慢在她身前一寸停下。
滄桑的雙手撫上陸姮的手,在摸到手腕上那串碧綠色的手串時,欣慰地笑了笑。
“這手串啊,是老城主當年予我的,雖算不得什麼稀罕物件,但意義珍貴,一定要時時戴在身上。”
陸姮應聲道是,看着榮祖母回憶往事的模樣,竟不知為何從心底處傳來陣陣感傷。
“好了,你去吧,阿澤還在等着你呢。”
說完這話,榮祖母便轉身放開她的手。
陸姮朝着前面走去,忽然轉頭,發現身後的榮祖母溫柔地注視着她,朝她點了點頭。
她提起身上的裙擺,跨過門檻,朝前跑去,是往城主府大門的方向。
品藍色的衣角在風的吹動下像振翅的蝴蝶,走出大門的那一刻,像掙脫了蛛網的束縛,獲得了自由。
***
“你說我是你阿姐,那我可會什麼練器的術法?”
慕容笙看着面前黑乎乎的一堆失敗品,朝着身旁聚靈陣内大跌眼鏡的慕容熙問道。
慕容熙眼睛瞪的老大,暗自在心中叫苦。
他咽了咽口水,接着寬慰道。
“阿姐,你的煉器天賦必然是極好的,要不你再多試幾次?”
這話說的一點也不違心,慕容笙作為金火雙系靈魄,又在大乘期巅峰境,鍛造出來的法器大多在天級階品往上,因此一爐難求。
可在這秘境中,她硬生生地練不出一件成型的法器。
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又何嘗不是一種煉器天賦。
看着又一鍋的黑色渣子,慕容熙無力地撫上自己的額頭。
他該怎麼告訴自己的阿姐,她現在所處的這幅軀殼不适合煉器呢。
慕容笙皺了皺眉頭,看着這一地的黑色渣子,腦中像是有什麼東西靈光一閃而過。
可隻有一瞬間,并沒有抓住。
她起身,繞着那煉器爐走了一圈,上面還有殘破的裂痕,是之前與陸姮打架的時候不慎損傷的。
像是發現了什麼,她伸出手去觸碰那赤紅的爐壁。
爐壁被高溫燒灼,本是通紅,可之前與陸姮打鬥時不慎将它損壞,此時一截碎片處現出一點金光。
纖細的手指觸碰到被燒的滾燙的表面,下意識的蜷縮被抑制,燙出一個血泡,在高溫的刺激下流出血來。
像是有什麼開關被打開一樣,慕容笙的鮮紅的血液被牽引出來。
整個人漂浮到空中,慕容熙在一旁能看到在她的周圍有一層看不見的白色結界将慕容笙包裹起來。
與其說是一種結界,不如說像是一種儀式。
爐壁在鮮血的浸泡下漸漸泛出金光,慕容笙的面色也随着周身血液的流失而變得愈發蒼白。
慕容熙隻是神魂,看着這潔白的結界無能為力,但阿姐的狀态看上去十分不好,心上焦急。
白色的身影從空中墜落,慕容笙以手中金良鞭作撐,安穩地落在地上。
此時她眼中堅毅清明,無半分迷茫之色。
身側的丹爐已經化作點點金光,消失不見。
慕容笙手中亦然放着一塊碎片,是山海圖的一角。
“我們走。”
淡然而熟悉的聲音傳來,慕容熙神色一震。
阿姐回來了!
一人一魂走出門外,卻見身後的煉器房忽而轟然倒塌。
鍛造局庭院中金色陣法閃爍,形成了一處封閉的純白空間,将他們控住。
慕容笙手中金良鞭赫然在手,将慕容熙的神魂收進自己的神府溫養。
“你到底要幹什麼?”
平淡的質問語氣擲地有聲,回蕩在這片純白無人的空間之中。
無人應聲,慕容笙諷刺地笑了笑,沒有再多言,随後在原地打坐起來。
隻是蹙起的眉頭展示她并不完全放松,手中結印不斷,她在竭盡所能地找尋出去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