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姮坐起身來,對着一旁的酆谛問道。
“一個時辰。”
伴随着篝火中噼裡啪啦的聲響,微涼的如玉質的聲音傳來。
酆谛擡眸看向她的方向,瞧着那副模樣,看來這人真是把先前的事情忘的一幹二淨了。
要是記得,現在已經開始倒打一耙地質問他,到底是何居心了。
想到此處,他不由得冷笑出聲。
陸姮聽到他這一聲,莫名其妙地轉頭,看向他的方向,直接出聲質問。
“你陰陽怪氣什麼呢?”
酆谛直接伸出兩指抵上自己的額頭,引出一滴金色的魂血,漂浮在兩人之間。
陸姮疑惑地看去,随即也從額頭引出一滴魂血。
她那滴魂血甫一出現,便以極快的速度沖着酆谛那裡而去,以瞬息之勢攫取,并很快将它融為一體,随即回到陸姮的身體中。
陸姮自己看着它也很是驚訝,與酆谛面面相觑。
“這,是怎麼回事?”
她疑惑地問出口。
酆谛也搖了搖頭,他已查過陸姮的神府,并沒有異常,被修複的混沌靈魄還蘊着光華。
那是哪裡出了錯,陸姮像是想起了什麼,在腦子裡面呼喚着小晝。
“小晝,這跟你有關嗎?”
“主人,這這這,是回來的後遺症,您要幫助酆谛大人得道成聖才能徹底消除,不過,不過,每次您要突破境界的時候才會出現,所以影響不大…的。”
小晝的聲音越來越弱,尾音中充滿了心虛。
“對了,主人,我好像追到太極圖碎片的位置了,先去探查了。”
看到陸姮眉宇間的戾氣漸升,它趕緊找了個由頭溜了。
酆谛看着陸姮微微出神的樣子,以為她想到了原因,就沒再多問。
四周是一個個高大的繭身,幾近巨大的囚籠,将兩人包裹在其中。
不過兩人間微微晃動的燭火,驅散了此地陰濕寒冷,帶來些許的溫暖。
“你既然恢複記憶了,便知道從這裡出去的法子了。”
陸姮淡淡的聲音落下,酆谛卻搖了搖頭,歎了口氣。
“我是知道法子,可現在唯有守株待兔。”
陸姮皺了皺眉,朝他看去,酆谛接着說道。
“我們目前呢,要做的,就是等。”
“等什麼?”
“等人來救我們。”
翠綠色的靈魄通過銀色絲線串在一起,昏暗的環境下顯出些許光澤。
——
“你說什麼?”
楊曉衣扯着嗓子叫道。
慕容笙淡淡瞥了他一眼,随即楊曉衣的聲音變弱。
“你要想告訴他們鍛造局和城主府是我炸的,就去城牆上嚎,那樣吸引的人還多些。”
慕容笙落下的語氣中帶着些許諷意。
楊曉衣讪讪地笑了笑,嘗試阻止慕容笙。
“阿笙,鍛造局和城主府炸就炸了,畢竟不是陣眼所在,那城牆若是強行摧毀,這整個秘境不就崩塌了,咱要不還是想想别的法子。”
慕容笙皺了皺眉頭,轉頭看着他那雙眸子,問道。
“楊曉衣,你就告訴我這件事情你幫還是不幫?”
楊曉衣咽了咽口水,看到慕容笙眼中的鋒芒,狠了狠心,接着沉重地點了點頭。
兩人走到城門前,楊曉衣布下一系列陣法,在最後啟動時,還轉頭看了一眼慕容笙。
她面色淩厲,眼神中帶着堅定。
楊曉衣一臉赴死的表情,從十瓣蓮魄上面摘下一瓣,輕輕放到他布下無數陣法的中心,接着趕忙跑開。
“嘭!”
意料之中的爆炸聲,楊曉衣有些擔憂地看向身側的慕容笙,視死如歸地閉上了眼睛,并暗暗抓住了她的衣袖。
慕容笙察覺到身側人的不安,突然笑了一下,似微風拂面,常年冰冷的臉上散發出些許溫柔。
楊曉衣在她身後自是察覺到了這抹微不可察的笑意,突然呆愣了一下,他其實已經很久沒見過慕容笙如此笑過了。
就這一瞬,他沒察覺到城牆處的結界開始緩緩溶解,眼前乍現一道白光,下意識地抓住身旁人的手腕。
兩人消失在原地,那道“永城”的牌匾,上面的字逐漸被風如沙礫般吹散,露出其下真正的字迹。
城池中的人們全部消失在原地,隻餘陣陣的獵風吹着城牆上已經殘舊的紅色旗幟,随風飄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