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沿着路途向上走去,他發現了一個陣法,處于中心的是一個小女孩。
她雙手抱着膝頭,坐在地上,閉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也像被遺棄孩童的無望。
小女孩聽到動靜,疑惑地睜開雙眼,轉頭看向來人,也就是淳于行。
“淳于行?”
“你知道我的名字。”
“嗯。”
女孩點了點頭,不等淳于行說話便問道。
“你可以過來拉一下我嗎?我坐在這裡太久了,沒有力氣了。”
稚嫩天真的聲音傳來,在空蕩的山谷中回響着。
淳于行猶豫了一秒,看着女孩與兩尊石像相似的臉龐,最後起身了。
可這一拽,就真的放出了地獄中的惡靈。
傅玫借着他身體裡淳于家的血脈,逃了出來,她抹除了淳于行的記憶,并附身在年幼的傅玫身上。
與他相遇、相知、相惜、相伴,最後走到一起。
可這一切都是場陰謀,鮮花着錦的表面之下是由無數屍骨堆砌而成的肥料。
“淳于行,你知道嗎?在知道我懷了阿澤的時候,我真的猶豫過,可憑什麼,憑什麼我作為一個棄子被丢下,而他們卻被人敬仰?”
字字泣血,語氣中帶着痛惡,淳于行看着眼前人,那雙紫眸中閃爍着淚光。
淳于行閉上眼睛,一滴晶瑩的淚落下。
它就像一個開關,将兩人帶進了一個未知的玄妙空間,而此時隻有這兩人。
淳于行手中握着一把精緻的匕首,雪白的刀刃嶄露,泛出冷光。
“撲哧”
刀刃進入血肉的聲音傳來。
隻見淳于行握住傅玫白皙的手,将那把鋒利的匕首刺入胸腔。
“淳于行,你幹什麼?”
傅玫放開手,緊接着清脆的聲音傳來,是匕首掉落的動靜。
“啪嗒!”
淳于行在視線模糊間看到的是沾滿鮮血的雙手,他竭力地伸出手,撫上傅玫的臉龐,卻怎麼也夠不到。
傅玫搖晃着淳于行的身體,他已然沒有絲毫動靜。
看着自己的右臂開始逐漸以光點的形式消散,她略有些悲戚地想到,自己或許又一次被丢下了。
從腰側拿出一把匕首,赫然與淳于行胸腹中的那把成對。
那是新婚時,老城主給兩人的結契禮。
她插進自己的胸膛,接着失去意識。
兩人都沒想到,因為太極圖的碎片,所有人的神魂都被困在了這一方天地,誰都沒有出去。
而當年在大雪中降生的孩子們,有幸平安地長大。
在淳于締二十歲這年,被檢測出來了純淨的木系靈魄,緊接着繁花似錦的表面被赤裸裸地揭開了。
太極圖的碎片并不能體會到人的悲歡離合,但它從淳于行的事情中理解了一件事情,人在衆叛親離時是無望的。
因着先前浸染了魔氣,它想到了一個絕佳的辦法逃離這裡,讓淳于締健康地長大,再趁他意志薄弱時,一舉奪走他的身體。
它自然而然地覺得,在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騙局和虛假後,人類會陷入無盡的脆弱中,屆時就可借他的身體獲得自由。
不錯,許是永鎮郡的陣法建時卷入了太極圖的碎片,直至陣法啟動後,它都被困在了這一方天地,用此迫切地向往自由。
太極圖的碎片隻能夠儲存神魂,它最多利用法則去改變身處其中人的神魂潛意識改變,而并不能真正去實行有效的攻擊。
然而令它沒想到的是,淳于締在知道一切後,首先的反應不是崩潰,而是如何掩飾這一切。
恰逢此時,亂花秘境降世了,它突然出現在衆人的眼簾中,吸引了一大批人的神魂進入。
太極圖碎片巧妙地隐入了這些秘境中,并吸收汲取大量的神魂,這些神魂中的喜怒哀樂嗔癡欲填補了它的殘缺,自此,它真正有了自己的實體。
不再是一個朦胧的意識或念頭,在亂花秘境中,它成了這方小世界的主宰。
具有人類情緒的它,沒有選擇離開去看外面的世界,而是被自己所禁锢,留在這方天地折磨着他,看着淳于締到底什麼時候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