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蓮,要到何處去尋?”
酆谛抱着素梅,站在營帳中,身上散發着不容質疑的冷冽氣質。
慕容笙擺了擺手,面上無奈:“一同來的醫師走散了,我亦不知道要去何處尋,若走至豐都時,還未尋到,便隻能等回到昆侖再說了。”
她掀起眼簾朝着對面那人看了一眼,隻見他面上皆是平靜,仿是早有預料。
“她也會去豐都嗎?”
雖未指明,但慕容笙也猜到了這個她是誰,手中拿出方才收好的符紙,遞給酆谛。
“她傳信來,說要去靈境北部找些東西,叫我們到豐都後不必去找。”
酆谛垂下眸子,眼中溫潤,指腹劃過那符紙上的筆觸,似是透過那字迹去看它的主人。
可符紙被設下了特殊的術法,看完之後沒多久就在原地自燃了。
“我先走一步,你們先去豐都吧。”
說完這話,正要轉身之時,腦中傳來暈眩之意,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慕容笙站起身來,掀開營帳的簾子,還沒來的及收回偷聽姿态的楊曉衣被當場抓包,讪讪地笑了笑。
“進去把酆谛綁起來,要不然怕是去不了豐都了。”
楊曉衣聽到慕容笙的話,立刻奉為圭臬,趕忙進到營帳中。
慕容笙在外面等了好一會兒,始終不見人出來,她蹙了蹙眉,擡步就往前走去。
掀開簾子,就見到嘴被封的嚴嚴實實的楊曉衣綁在柱子上,慕容笙捏了捏眉心,想到陸姮臨走前的囑咐,真覺得這兩人不愧是未婚夫妻,行事做派如出一轍。
【不慎被他知道了真相的話,若攔不住,就憑他吧。】
至于被綁的嚴實的楊曉衣,慕容笙瞥了他一眼,要是這人真想攔的話,酆谛也不會走的如此輕易,一點動靜都察覺不到,于是轉身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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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老伯,您可知道這落水洞的方位在哪裡?”
“不知道,不知道,莫說這落水洞有天大的機緣,我也不再去了。”
一位獨腿的老伯聽到這話,隻是閉上眼睛,然後捶足長歎,手中拿着一壺酒直直灌進喉中。
“話不能這麼說,斷一條腿便罷了,若是連命都沒了,連個收屍的人都沒有豈不是可惜。”
這帶着笑意的話甫一落地,他便感覺到身邊劍氣橫生,翠綠色的靈力環繞,将那酒壺生生扼住,半分酒液都沒有流出來。
這老伯睜開眼睛,便見到一抹近乎刺眼的紅映入簾中,薄紗覆面,讓人看不清容貌,于是顯露出的那雙鳳眸便愈發具有迷惑和攻擊性。
被這雙眸子盯着,老伯當即覺得自己後背都豎起了寒刺,接着幹笑道:“其實也沒那麼堅定,哈哈哈。”
“是嗎?那就好。”
陸姮身後的黑衣人拿出一套素色雕花琉璃茶盞,陳置在素錦之上,一套動作下來可謂行雲流水。
老伯眼角抽了抽,眼珠子轉了一圈,看着周圍幕天席地的樣子,确認了這是危險的秘境,而不是華美的行宮。
“不知這位道友找我有何事啊?本人樂意效勞。”
他搓了搓手,面上帶着殷勤的笑容,就像方才頹廢的人不是他一樣。
陸姮朝着身後的黑衣人做了個手勢,他立刻上前,手中拿着一個儲物袋。
老伯看到那儲物袋的時候,雙眼都在冒光,接過儲物袋,看到裡面堆砌的極品靈石散發着閃閃的金光,整個人立刻正經起來。
“放心吧,道友,我必然送您到落水洞,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陸姮輕抿一口琉璃盞中的靈液,臉上被那面紗覆着,看不出喜怒。
“您請,就是從這裡走。”
老伯拄着一根拐杖在前方引着路,走至冰崖峭壁間,一路上雖偶有冰柱掉落,但他絲毫沒有不便,反而靈活地躲避開來,足見其對此地的熟悉。
幾人在一處冰原之上停下了腳步,那老伯面上顯出難色。
“幾位道友,我怕是隻能送到這裡了,下方便是落水洞,告辭。”
陸姮忽然叫住他,擡眼問道。
“前輩分明有金仙巅峰的實力,何不出去逍遙快活,反而屈居于此做個守門人呢。”
那老伯愣了一下,随後拿起腰間的酒壺笑道:“外面的世界有什麼好,說不定還沒我在這裡給人帶個路賺的靈石多呢。”
說完這話,他便朝着來時路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