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姮慢慢睜開雙眼,模糊的視線逐漸聚焦,隻看到周遭的冰牆,還有身前披着的外袍散發着些許暖意。
她慢慢立起身來坐在地上,手指撫上眉心揉了揉,再次睜眼時便看到冷光下似松林翠竹的人正注視着自己。
陸姮身形微僵,腦中記憶一瞬間回籠,她在這山洞中碰到了酆谛,這人給自己施了禁言咒,而且還,接下來還發生了什麼事情,她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還有,陸姮打量了一下酆谛,這人怎麼換了一身青衣,她分明記得,在落水洞初見時穿的是一身紫袍。
酆谛看到她面上微微蹙眉,看過來的眼神中帶着疑惑和探究,手邊将素梅劍鞘握的更緊些,朝着她的方向走去,随後刻意被壓低柔和的聲音傳來。
“陸姐,你還好嗎?”
陸姮微微擡起頭來,看向對面那人關切的目光,那蘊含了關心和歉意,沒有半點指責。
她略微偏過頭去,心下有些發虛,手掌撐在冰面上,想借力站起來,卻未料到雙腿維持一個姿勢的時間太久了,酸麻之意從下身傳來,正要倒下時,身體卻被滿懷的臘梅清香環繞。
轉頭間卻看到酆谛脖子上有一道咬痕,那痕迹小巧,絕對不會是什麼靈獸撕咬造成的,她的眸色暗了暗。
酆谛感受到一股銳利的視線看向自己的脖頸,拉了拉衣領,面上苦笑。
“陸姐,你不記得了嗎?”
陸姮眯了眯雙眼,冷聲道。
“我該記得什麼?”
酆谛接着露出手臂上的咬痕,眼中帶着笑意。
陸姮瞳孔微縮,面上震驚一瞬,似是想到了什麼,看着對面那人似笑非笑的模樣,立刻内視神府,便發覺自己已然是金仙境了。
也就是說,她看了看手臂和脖頸上的咬痕,怎麼看都覺得異常熟悉。
答案已然揭曉。
“我”
這話還未說完,身前人的眼神忽然變得鋒利,右手攬住她纖細的腰身,朝後面退去。
隻見方才他們所在之地已然被崩塌的冰柱砸出一個深洞。
半緣即時化作弓箭握于陸姮掌心,三隻靈箭搭在弦上,酆谛手中素梅上悄然散發着幽藍色的靈氣。
兩人将後背交給彼此,警惕着這四方空間。
“咚。”
冰柱掉落的瞬間,陸姮手中的三隻靈箭立刻發射,上面還蓄着酆谛的幾分劍意。
被擊中的是一隻稍大的冰蟹,陸姮感受到一絲不對勁。
這冰蟹一般寄居于強大靈獸的體内,而她在來時就已經探查過此處,并沒有強大靈獸的存在,那為何會有這麼多的冰蟹。
她微微轉身,看向那碎裂的冰柱,這冰窟莫名地的,給她一種熟悉的感覺,就像在哪裡見過跟這相似的東西。
酆谛腳下借着冰柱,朝着對面方才被擊中的冰塊躍去,用手中靈力将這些冰柱的碎屑堆積在一起。
奇怪的是,這靈力罩内散落的冰柱碎屑竟然在喘息之間在一點點慢慢拼湊整齊,就像有生命力一樣,在恢複着原本的生物形态。
“不好,我們快走。”
酆谛将手中的靈力罩往後面一扔,快速拉起身旁陸姮的手腕,朝着前方跑去。
待走至五丈裡外時,便聽到一陣轟然聲,陸姮朝後望去,便見到那爆炸的中心點正是方才靈力罩扔的位置。
酆谛同時轉身,看向那爆炸點時眼中閃過一絲沉意。
“我曾在上古典籍中看過一種靈獸,生長在冰原之上,龐然大物,以靈力為食,以冰雪為軀幹,即便粉碎,也能以自身靈氣愈合,若是接觸到他人靈氣,便會在愈合後自爆。”
陸姮眼中閃過一絲暗光,她忽然想起來自己在哪裡見過這東西了。
那水月宗的地下暗牢中不就有一層有這種東西,還以此作為看押人的法器。
“滴答”
冰柱上的水滴掉落間,兩人已經瞬行千步,這靈境中壓制人的能力倒是在這龐然大物間不管用了。
弦滿箭發,素白的劍身上附有綠色的盎然靈氣,靈箭間纏繞着冰雪的劍氣。
不消一會兒,這冰窟間便被這兩人攪了個天翻地覆。
待兩人走至洞窟出口前時,雪色初霁,極速的劍光在一瞬間連接,上百道冰柱被轟然劍氣削下。
“這是?”
酆谛看着陸姮手中剛采的一朵紫色花朵問道。
陸姮将這紫花收入儲物袋中,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的酆谛。
“怎麼,昆侖山首席師兄竟然不識得噬魔草,說出去也不怕人笑話。”
“我并非有意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