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徐芷華回到府中時,雙唇紅腫,根本無法見人。
她在如魚的保護下,用面紗将臉遮擋住,匆匆回房,再也不肯出來,而盛榮看着她倉皇離開的背影,忍不住勾唇露出笑容。
“王爺,剛剛您離開後,大少爺回府了。”
湊近盛榮悄聲禀報的是一個花園中最不起眼的花匠,他是盛榮安插在正屋的人。既然他們可以在盛榮的身邊安插各種探子,他也可以。
盛榮點點頭:“我知道了,怕是我那個哥哥知曉王妃傷了季詩語的事情吧?”
花匠搖搖頭:“不是大少夫人所說,她隻說是自己不小心傷到的,但她的婢女将一切告知了大少爺,現在大少爺正在正屋和老爺夫人商量此事要如何。”
說完後,花匠怕被人看見,便匆匆離開。
季詩語竟然沒有将事情告訴盛安,這倒是出乎盛榮的意料,但仔細想想也并不意外。
畢竟以季詩語的身份,沒必要做這種故意告狀的事情,反而她做好人,然後故意讓婢女去告狀,更能夠讓人心疼她。
這一招季詩語用過很多次,并且每一次都成功了的。小時候正是因為季詩語的故意借他人手告狀,借故讓盛隆昌狠狠毒打了盛榮,并且取消了他們的婚事。
這麼一比起來,盛榮更覺得徐芷華單純善良。
“走吧,算算時間,我那哥哥也告完狀了,我們也該去正屋看看,畢竟我如果不去,這出大戲可是無法開演的。”
盛榮将自己的衣襟向後甩去,臉上帶着玩味的笑容大步的邁入王府,去迎接即将到來的“狂風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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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你切莫去個怪罪子俊和王妃,他們絕非故意,一切都是意外。”
美人淚眼婆娑的模樣真是我見猶憐,盛安小心地替她擦去眼淚:“我知曉你善良,可你我是要在這王府中過一輩子的,若是任由他們夫婦這般欺辱,那我可配為你的夫君?”
盛安臉上帶着滿面正氣,可季詩語也絕非那種毫無頭腦的女子,她自然明白,盛安不會放過這個可以給盛榮夫婦扣上一頂欺辱兄嫂的帽子的機會。
說罷,盛安帶着怒氣大步邁出房門,朝着正屋過去了。
季詩語隻是想尋徐芷華的不快,可她不想盛安和盛榮過不去,想了想,她讓婢女替她梳妝,也跟着去了正屋。
她剛邁入正屋的花廳時,一個茶盞直直地朝着她飛來。
還好季詩語反應迅速,這才沒有被那茶盞砸個正着,但也是驚魂未定。
随即,盛安看清來人是她後,趕忙出來:“詩語,你沒事吧?”
“無事,隻是還望父親切莫為了我的事情大動肝火,若是父親傷了身子,那豈不是兒媳的罪過。”
季詩語都不用看清楚,就知道這茶盞絕對就是盛隆昌這個脾氣暴躁的人砸出來的,這麼多年來,這王府中都不知道被他砸碎了多少茶盞,大夫人怕糟蹋了珍寶,那些成套值錢的茶盞便被她特意收入庫房中了。
趙芳也匆忙過來,心疼的看着她包紮起來的手:“詩語,你受苦了,放心,這件事情你父親和我絕不會這麼輕輕揭過的,我們定然要為你讨個說法。”
她話音剛落,盛榮滿面春風的走了進來:“大夫人是準備怎麼讨說法呢?是想要我這個王爺如何?又或者是想讓我的王妃如何?嗯?”
這兩句話他說的很輕,可語氣中的威脅卻讓人忍不住膽寒。
季詩語登時變了臉色。
她了解盛榮,這個語氣的他定然是已經發怒了,而且他竟然在維護徐芷華?這倒是讓季詩語完全沒有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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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盛榮來了,盛隆昌的臉色更加鐵青:“你個逆子又去了哪裡鬼混?還有你那個跋扈嚣張的王妃呢,都給我叫來,我決不許我們盛家有這麼一個善妒不賢的媳婦。今日我做主,就将那毒婦休出門去,也算是給老大媳婦出氣了。”
休妻?
盛榮沒想到自己這老父親這般果斷,竟然為了這麼一點小事就要休了徐芷華,一時間他都被氣笑了。
“老頭,我的夫人怕是你無權随意休棄吧?”
他自顧自地坐下,絲毫不顧及盛隆昌的胡子都被氣的翹起來,還饒有興趣的嘗起桌子上的糕點。
盛隆昌猛地一拍桌子:“我怎麼無權休棄?自古以來親事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徐芷華不賢善妒,你是我的兒子,我自然可以将她休出門去,然後再替你重新納一位溫柔賢淑的姑娘……”
“原來老頭你打的是這個主意啊!”盛榮嘲諷的說道:“當初徐芷華就是你們父母之命替我娶的,如今她已經是我的人,那便誰都不能動,老頭你也不例外。”
“你……”
“我夫人誤傷嫂子這件事情我在場,一切都是意外,我也已經替嫂子請了太醫,并且罰我的夫人三日禁閉,這已經足夠了。”盛榮直接把盛隆昌要說的話給堵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