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氣的盛隆昌臉色漲紅,差點一口氣沒上來栽倒過去。
趙芳連忙扶住他坐下,然後輕柔的替他順氣,隻是她口中說出的話在盛榮聽來刻薄極緻。
“老爺,你消消氣,和孩子動怒何必呢?”
她轉頭看着盛榮笑道:“榮哥兒,你是最孝順的,你父親因着你的事情日日勞心,在這件事情上你就别惹他生氣了。不就是一個女子嘛,你本就不喜她,是父親和母親之前考慮不周,所以幹脆休了她,到時候母親定然為你尋個好的。”
“母親?你是誰的母親?”盛榮冷冷地看着她:“這裡沒有外人,大夫人你也不必在這裡演母慈子孝的戲碼,我母親病重,你就恬不知恥的勾引她的夫君。”
“别以為我不清楚,當初你替我娶了徐家姑娘,就是想着徐家門第不顯,一個庶女你更好拿捏。外人不清楚你那些計較,我心裡明鏡一般。今日我便把話放在這裡,徐芷華是小爺我此生唯一的王妃,誰都不能欺負。”
氣氛瞬間凝重起來。
季詩語簡直要将自己的唇咬破了,她完全不明白盛榮為什麼要這麼護着那小庶女,但如今的事情是因着自己引起,她必須要出面說上幾句。
她上前一步,弱不禁風纖若扶柳道:“父親、母親、夫君,還有子俊,請聽詩語一言。”
剛剛還整個人散發着冰冷氣息的盛榮,在望向季詩語的時候眼神登時溫柔下來,臉色也不再那般死闆,嘴角多了些笑容:“你說吧。”
可盛榮這樣,反倒讓一直沒有說話的盛安臉色沉了下去。
隻是季詩語無暇顧及到盛安的表情。
她說道:“今日之事都是詩語的錯,是詩語不分輕重的對王妃說些不該說的話,這才讓王妃一時失手傷了我,我不怪王妃的。”
季詩語又看向盛榮:“我和子俊從小一起長大,對彼此格外了解,他是個重情重義之人,我也不願意因着這點小事傷了我與子俊和王妃的關系,我相信子俊已經罰過王妃了,那這件事情就算了吧。子俊,你說可好?”
她問的竟然是盛榮,而不是自己的夫君。
這讓盛安不由自主的将手捏緊,手背上青筋暴起,連他太陽穴上的青筋都鼓了起來。
“好,你說的都好。”盛榮對季詩語的态度完全不似和盛隆昌夫婦這般。
兩個人就這麼對視着,直到盛安實在忍無可忍的上前一步隔絕二人的視線後,季詩語才反應過來,連忙低頭走到盛安身側。
盛榮看着生氣的兄長忍不住發笑道:“既然事情已經解決了,那我也就回去了。”
說着,他便要走,當他走到盛安旁邊時,盛安猛然伸手摁住盛榮的肩膀:“誰說事情解決了?我倒是想問問,盛榮小王爺觊觎兄長之妻之事,要如何處理?”
“夫君!”季詩語頓時臉色慘白,她本想阻止盛安,卻被盛安的大手狠狠拉住手腕,疼得她倒吸一口涼氣,不敢再多說什麼。
由于這話實在是太過于嚴重,就連趙芳都開口勸解:“安哥兒,你弟弟他和詩語是舊識,從小一起長大自然熟稔,是你誤會了……”
“母親,你不用替他說話,我清楚他們之間的糾葛,可我也是男人,更是從小看着他長大,他眼中那些毫不掩飾的占有欲我看的一清二楚。”
盛安直勾勾地盯着盛榮:“若是長安各大家族知曉,盛府小王爺竟然對自己的嫂子懷着如此龌龊的心思,那豈不是盛家會成了這長安城的笑話?”
“盛榮,這麼多年來,你文不成武不就,本想着當初爺爺疼愛你,你或是可以跟着他一起在戰場上為家國征戰,倒是也不辱沒我家的門風。可前幾年你棄武從文,非要去科考做文官,太子因着爺爺的關系對你格外寬容,可你呢?你何時能夠榜上有名?”
“如今倒好,娶妻後不想着早日為盛家開枝散葉,倒是觊觎嫂子,這就是當初爺爺對你的教導嗎?若是爺爺泉下有知,他會不會對你失望透頂?恨不得根本就沒有你這麼一個孫子!”
“盛安你閉嘴!你根本就不配提起爺爺!”
一說到盛老王爺算是戳到盛榮的軟肋,他也不複剛剛那般淡然,直面盛安,兄弟二人争鋒相對,劍拔弩張。
盛安冷笑,繼續用鋒利的話語擠兌盛榮:“你是心虛了嗎?盛榮,你扪心自問,你到底想要如何?若是你打算繼續你那些肮髒的心思,倒不如把這王府給我做主,至少盛家不至于毀在你手上。”
“你做夢!”盛榮從牙關擠出這幾個字,但他卻再也說不下去了。
因為盛安雖然混蛋,但他說的全是事實,他的确沒有榜上有名,更沒有做出任何對盛家有貢獻的事情。
雖事出有因,可他無法辯駁。
見他沒有說話,趙芳幹脆也順勢拱火道:“其實按照長幼有序,本就應該是安哥兒繼承這王位的……”
“說來說去,你們不就是想奪走這王位嗎?一群不自量力的蝼蟻。”
盛安面對弟弟的輕視絲毫不在意,他隻是直直地盯着盛榮的眼睛問道:“我想奪,又如何?這本就該是我的。”
“對,就該是安兒的。”“沒錯沒錯,大少爺才是有能力的人。”
全家都站在盛安的那邊,就連季詩語這個從小和他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都認為盛榮不及他兄長。
聽着他們的議論,盛榮低頭自嘲的笑了笑,大概全天下就沒有人會相信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