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哈娜的胸口劇烈起伏，巧繪朱點的唇畔微微顫抖，卻終究沒敢再吐出一個字。

迪爾斯十分滿意，欣賞着她慘白的臉色，轉身粗暴地将香水瓶塞進星光手中。

“收好。”他俯身在她耳邊低語，溫熱的呼吸噴灑在頸間，“膽敢弄丢的話……”

未盡的話語随着黑色風衣的遠去消散在酷熱裡。最後瞥向哈娜的那一眼，像是在看一具冰冷的屍體。

心有餘悸的倒黴蛋握着那瓶燙手的香水，長舒一口氣。

“小可憐，”哈娜望着迪爾斯遠去的背影，帶着幾分玩味輕哼一聲，“看來我們的骷髅先生對你很感興趣呢。”她彎腰拾起地上碎裂的珍珠，“小心點，漢斯，他可不是什麼善茬。”

“怎、怎麼了？”星光不明所以。

“看來你還不知道，自己成為了那家夥的狩獵目标。”

“我清楚。”

哈娜的目光落在她手裡的香水上：“那你還敢收他的東西。”

“這是他硬塞的！”

“那個變态……”她貼近星光，雙手環上她的脖子，細嗅少年身上的薔薇香，“親愛的漢斯，他可不會放過你這麼誘人的小雛雞。”

星光心裡一陣發毛，掙紮着推開她：“ 那我扔掉？”

“扔了隻會更糟。”手滑向她的腰際，“去找你的費舍爾上尉吧，他看起來……”指尖觸碰到精瘦的身軀，冰冷的體溫讓她動作一頓，“……很在乎你。”

“好主意！”星光猛地後退，後背冷汗直流，“謝謝提醒。但是哈娜小姐，請别再碰我了。”

女人咯咯笑了起來，身體也跟着笑意輕輕顫動，不懷好意的暧昧向下移動，誇張地捂住嘴：“天呐漢斯，你對我居然沒有感覺？”

星光再度後退，順着她的視線往下看，忍不住翻白眼。

呵呵。

“哈娜小姐，請自重！”

哈娜不以為意，再次上前，步步緊逼，将瘦削的少年推到樹幹上。

她帶着侵略性的輕佻笑容，手又不老實地伸向傷痕累累的胸膛，挑開心髒位置的扭扣，染血的繃帶還是讓她稍許驚訝，“親愛的漢斯，别緊張嘛。從我第一次見你，就知道你是個好孩子。”

另一隻手沿着她的脊背滑向腰下，卻在觸及腰窩時被突如其來的力道猛地拽開。

“滾。”

突然出現的菲利克斯，聲音比西伯利亞的寒風還要刺骨。

動作僵在半空，哈娜緩緩轉頭，對上一雙覆着冰霜的藍眼睛。惡狼般的目光翻湧着某種近乎獸性的暴戾，毫無溫度，仿佛下一秒就會咬斷她的喉嚨。

一股難以言喻的煩躁和憤怒在心底油然而生，如野草般瘋長蔓延。

星光拽住他的袖口：“長官……”

“閉嘴。”他甩開手，目光掃過她淩亂的領口，隻是微微挑眉，便讓她望而卻步。

周圍看熱鬧的人集體後退三步，噤若寒蟬，一時間整個場面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你們——”冷漠的上尉面無表情掃一眼旁邊的守衛，“艾希曼上校還在等着他的小寵物，快把哈娜小姐送過去。”

守衛們哆嗦着上前架住哈娜。臨走前，那不知死活的女人還不忘向星光抛媚眼，飛吻的紅唇讓菲利克斯眼底的暴風雪更甚。

人群散去後，星光被他盯得後背發涼：“菲利克斯……長官，您别誤會！”

“漢克斯呢？”他打斷她即将出口的蒼白解釋，猝然的質問像是上膛的子彈：“所以，你和别人調情時把它弄丢了？”

星光這才如夢初醒，慌忙四顧尋找，卻不見灰毛團的蹤影。

“廢物！”

冰冷如故的聲音。

他嗅到她頸間浮動的薔薇香，目光落在她緊攥的香水瓶上——精緻、典雅、绮麗，“哪來的垃圾？”聲音像是從齒縫裡擠出來的。

手不自覺地緊了緊，她垂下腦袋像隻犯了錯的小貓，盯着靴尖嗫嚅道：“是迪爾斯塞給我的。”

“他給，你就要？還噴上了？”

“他警告我收好，沒給拒絕的機會……”

“白癡！”

帝國上尉目光淩厲，胸口那股無名火越燒越旺。他狠狠踢飛腳邊的石子，一把奪走她手裡的香水，用力砸在地上。

玻璃碎裂的聲音在寂靜中格外刺耳，濃郁的香氣裹挾未消的怒意，瞬間在空氣中爆開。

全然不顧及星光後續可能會有的情緒，他轉身邁開大步離去，隻冷冰冰抛下一句話：“還不趕緊去找漢克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