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防軍每日公報》,1944年7月15日。】
『東線戰場·最高統帥部特别戰報』
1944年7月11日,科韋利東南馬切約夫地區爆發激烈的防禦作戰。SS第5維京裝甲師與第4、第19裝甲師協同配合,以卓越的戰術素養與頑強鬥志,成功挫敗蘇軍第47集團軍(10個步兵師)與第3近衛坦克軍(1個坦克團及2個獨立坦克旅)的聯合攻勢。
『戰果與行動細節』
[敵軍損失]:摧毀/繳獲蘇軍坦克及突擊炮147輛,殲滅步兵逾6300人,擊落伊爾-2攻擊機9架。
[戰術亮點]:第5裝甲團2營(豹式坦克群)巧妙利用林間地形實施機動防禦,有效癱瘓敵裝甲縱隊;SS第9日耳曼尼亞裝甲擲彈兵團3營以步兵反坦克小組突襲蘇軍側翼,成功瓦解敵步兵協同。
[關鍵指揮官]:黨衛隊突擊大隊長阿洛伊·帕伊奇率第5裝甲團2營,憑借精準火力控制與果斷反擊,成為防禦體系核心支柱。
『最高統帥部嘉獎』
為表彰維京師在此戰中的卓越表現,元首特授予以下榮譽:
[騎士十字勳章]:黨衛隊二級突擊中隊長烏爾裡希·沃爾夫、弗雷德裡希·布萊克曼。
[金質德意志十字勳章]:黨衛隊一級突擊隊中隊長埃裡希·克勞斯(SS第9日耳曼尼亞團3營營長)等17名官兵。
[集體嘉獎令]:“維京師的将士以鋼鐵意志與高超技藝,再次捍衛了日耳曼戰士無上的榮耀!”
『戰場全局意義』
此役成功遲滞蘇軍向維斯瓦河方向的突破,為中央集團軍群重整防線赢得關鍵時間。維京師的卓越表現,堪稱東線将士忠誠、勇氣與專業素養的典範。
【簽發:國防軍最高統帥部威廉·凱特爾元帥】
·
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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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沙漫漫,黑霧霭霭。
運兵專列途經盧布林暫駐,褪色的萬字旗垂挂在鏽迹滿布的頂棚支架之上,于風中恹恹飄蕩。
弗雷德裡希斜倚在沙袋掩體旁,沾滿油污的軍裝袖口露出磨損的襯裡,調笑道:“嘿,半個月沒見,還以為你被柏林的小護士迷暈在病床上了!”
他重重拍向菲利克斯的右肩,後者皺眉擋開那隻髒手:“差點就留在勃蘭登堡門當紀念碑了。”
肩上的繃帶滲出新鮮血漬,這是方才幫星光扛行李時不小心崩開的傷口。
“右肩廢了?”
“養養就好。”
“真是的……”
胸前的騎士十字勳章閃閃發亮。
“恭喜啊,弗雷德裡希。”
“嘿嘿,還有呢?”
“嗯?”
“多誇幾句會死啊。”
“……”
“對了,漢斯沒缺胳膊少腿吧?”
“啊?沒、沒事。”突然被點名的星光下意識後退半步,懷中小狼崽的耳朵警覺豎起。
果不其然,那家夥的視線掃了過來:“2營準備重組一支虎式突擊排,米倫坎普上校看過你在訓練場上的射擊記錄,想不想來當炮長?”
貓兒胃部抽搐,那些在柏林醫院閃回的戰場幻象再度襲來:燃燒的虎式殘骸、無線電裡垂死的哀嚎、荒原上融化的鐵十字……
“呃……”
可以拒絕嗎?
“怎麼,很為難?”弗雷德裡希剛要伸手攬她的肩,就被護犢子的菲利克斯側身擋住。
“漢斯的傷還沒好。”
“新傷?”
“舊傷。”
“報告長官!”星光扯開領口,露出肩胛處結痂滲膿的繃帶,“科韋利戰場留下的傷口尚未愈合,軍醫一直有建議避免劇烈運動。”
“這都快三個月了吧……”弗雷德裡希摩挲着下巴審視少年蒼白的臉色,注視着那雙黑眼睛——誠摯、熾熱、天真——不像說謊,“可惜了,本來給你留了205号車的炮位。”
“師裡不缺炮手,但我的勤務兵隻此一個。”菲利克斯的回應帶着裝甲鋼闆般的硬度,“滾去搬行李。”
“喂喂!”弗雷德裡希仍是遺憾。“那好吧,”他在找補,“你這小身闆……算了,盡量活着吧。”然後轉向菲利克斯,“哦對了,馬切約夫雖然拿下了,但北烏克蘭集團軍群的防線到處是窟窿。還有波蘭人紮莫希奇起義留下的爛攤子,很不幸,我們丢失了那裡。”
“嗯,看過公報了。”菲利克斯說,“我的傷還沒好,需要再靜養幾天……”
“知道啦。”弗雷德裡希截斷話頭,擡手指向站台盡頭,“走吧,我們的車到了。”
星光抱着小團子跟上,前面的弗雷德裡希不情不願地扛着行李,在上尉先生的耳邊罵罵咧咧。
站台盡頭,新到的一批補充兵們正将成箱的MG42機槍彈鍊搬上卡車,無人理睬的匈牙利仆從軍則蹲在鐵軌旁啃起了黑面包。
滿載彈藥的卡車揚起塵土,也一道将他們送回了海德拉格爾訓練基地。
因傷退居二線,菲利克斯暫時成為留守基地的候補軍官,兼任一個補充連的訓練教官。而原本由他指揮的5連士兵,此刻正在威廉姆斯中尉的帶領下于盧布林-布列斯特防線構築工事。
留守的日子平淡而規律,每天清晨,菲利克斯帶着補充連穿越模拟巷戰區,星光則負責清點運抵的斯太爾卡車。傍晚時分,少年會抱着漢克斯坐在裝甲車的維修棚頂,看落日餘晖下的忙忙碌碌。
這段時間,她聽到最多的是菲利克斯在新兵連前的咆哮:
“槍口擡高三指!當是在公園打鴿子嗎!”
“速度再快點!俄國人可不會等你們擺好姿勢!”
“要是上了前線還這麼磨蹭,不如直接躺進裹屍布省事!”
星光坐在後勤帳篷裡核對清單,鋼筆尖在物資條目上頓了頓,遠處又傳來新兵摔進泥坑的動靜。她擡眼望去,看見菲利克斯單手把個吓哭的小子拎出鐵絲網:“記住!猶豫半秒,你的腦漿就會塗滿東線的凍土!”
嗯,是個嚴格的好長官。
午後的維修棚悶熱得像個蒸籠,熾熱的空氣令人窒息。星光蹲伏在虎式坦克的底盤下方,清點着備用履帶闆。
身旁,小團子惬意地趴在她的軍帽上打着盹兒,冷不丁被柴油引擎的轟鳴驚醒。
窸窣聲中,粗糙的帆布門簾緩緩掀起,裹挾塵土味的熱浪打着旋湧來,刺目的陽光也趁勢而入,在地面投下熟悉的身影。
菲利克斯彎腰鑽進來,汗濕的襯衫緊貼着繃帶,勾勒出精瘦的肌肉線條。機油與火藥混合的味道在悶熱的空氣中愈發濃烈,這是他們最熟悉的氣息。
“長官?”星光從車底滑出來,抹了把臉上的油污。
有過實戰經曆的她,如今也是後勤維修的一把好手。庫爾特筆記本上的經驗難得可貴,現在是實踐出真知的好機會。
“嗷嗚!”團子打了一個大哈欠,搖起尾巴歡快地撲向菲利克斯。
“今天領到新鮮雞蛋了。”他單手接住灰毛團,指節上還帶着訓練時的擦傷。
“咔嗒”一聲脆響,她擰緊最後一顆螺栓:“哦。”
“我想嘗嘗蛋炒飯。”
“……沒有米飯。”
“我去找迪爾斯了,但還要等一段時間。”
少年的手抖了一下,挑着眉毛将扳手砸回工具箱裡,“所以,你們倆冰釋前嫌了?”這個玩笑冷得像西伯利亞的冬天。
他平靜地回道:“生意歸生意。”
“哈,分得門清。”
·
七月的暴雨,說來就來。閃電劈開訓練場上空,豆大的雨點砸在裝甲車棚頂上,發出震耳欲聾的鼓點聲。
7月23日,随着蘇軍突破利沃夫防線,維京師受命增援桑多梅日橋頭堡,菲利克斯的補充連即将開拔。
任務危險,星光身上的傷口遷延不愈,長官心中憂慮,實在不願讓她涉險,思慮再三後決定将她和小團子暫且托付給迪爾斯照料。
“什麼?!!”
迪爾斯油光锃亮的皮靴踏進宿舍,“小漢斯,我們終于又見面了。”這個曾經送她香水的蓋世太保正倚着門框,目光如毒蛇般纏繞在她的脖頸上。
星光猛地起身,伸手就要掏槍,被菲利克斯先一步摁住。
“别這麼緊張。”中尉先生收斂了臉上令人厭惡的笑容,換上副虛僞的誠懇表情:“這段時間我們會相處得很……愉快。”
他故意将“愉快”咬得暧昧不清。
“你你你!”貓兒看向自家長官氣定神閑的模樣,“不,我抗議!您明明知道這家夥——”
小團子也龇起牙擋在主人的身前:“嗷嗷!”
“抗議無效。”菲利克斯表情嚴肅,“拉賽爾的手術台更可怕,那瘋子最近在收集不同顔色的眼睛。”
迪爾斯接話:“漢斯,拉賽爾喜歡漂亮的眼睛。”視線在少年臉上流連,“比起我,你更該提防他。”
星光攥緊了拳頭,自是明白菲利克斯的顧慮,這具傷痕累累的軀殼确實不适合高強度作戰。更重要的是,她也不願意上戰場,将炮口對準那些為正義而戰的勇士;可留在基地就意味着要面對迪爾斯這個陰魂不散的家夥,還有拉賽爾那個四處尋找素材庫的變态。
啧,進退維谷。
“這是命令。桑多梅日戰場現在就是個絞肉機,我無法分心照看你。況且……”菲利克斯意有所指地看了眼迪爾斯,“有些人的‘小興趣’總比子彈好應付。”
這裡的危險,能用眼睛看到。
迪爾斯假惺惺的微笑:“您放心,生意歸生意。”
“好。”她硬着頭皮應下,轉向菲利克斯時聲音軟了幾分,“長官,您要安全回來。”
大灰狼伸手揉了揉她的發頂:“放心,我還想吃你做的蛋炒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