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延村三面環山,一面環水,山名連舟山,水名澌水河。居住在這裡的村民,祖祖輩輩以打漁種田為生。
相較于以種田為主的大多數村民,又有幾戶人家顯得與衆不同。
小芳家正是其中之一,主要依靠漁獵為生。
昨夜至今,大雨不停,澌水河水位暴漲。因父親孫二昨日受到驚吓,記不清船隻是否系泊,小芳擔心河岸情況,決定冒雨去河邊看看。
聞姑娘借住在小芳家,不放心她獨自外出,陪同前往。
“我們方到路口,便聽見于護衛的求救聲……”聞姑娘解釋道。
她的護衛攙扶着衣服上沾滿泥土、上氣不接下氣的于護衛。
于護衛顫聲道:“我家公子被落石擊中,墜入山澗了!”
“原本我們走在路上,除了因大雨山路不好走外,一切順利……不知為何,突然山崩。天搖地晃,巨石滑落,堵住了出路,我和公子本想返回村子,不料落石紛至沓來,公子不慎被落石擊中……若不是我身法非凡 ,躲了過去,僥幸撿回一條命……”
“公子啊!你突遭厄運,我該如何向夫人小姐交代!”于護衛悲痛欲絕道。
“……”梁小姐等人聞此噩耗,驚慌失色。
青涯瞥了一眼竊竊私語的村民們。
原來如此,她已經明白封鎖地界的用意。
“都别看了。”
村長站了出來,指揮衆人道:“孫達,你們把于護衛送回我家,讓娘看看他的傷勢。阿陵,你們跟我出村找找周公子,順便确認一下路況。”
“至于幾位……”村長視線轉向梁小姐幾人,不好意思地賠笑,“驚擾諸位真是抱歉,請你們随孫達一起移步我家,有些事必須告訴你們。”
梁小姐幾人你看我我看你,遲疑片刻後,答應了:“好。”
村長家。
村長母親仔細檢查于護衛的傷後,拿出自制的藥水給他上藥。
青涯圍在村長母親和于護衛身邊,看她包紮。
村長母親六十多歲,待人慈祥,散發着溫柔的光芒。若是忽略她之前在豪華院落的行為,梁小姐等人或許會這麼想。
丁少爺看了看身邊的梁小姐和張公子,又轉頭瞥了一眼坐着的洛水堯和崔嵇青,想不通青涯為何敢接近村長母親。
“手法熟練,老夫人的醫術一定很好。”青涯笑道。
“隻是村子沒有大夫,熟能生巧罷了。小姐叫我秀姨就好,老夫人一詞我可擔不起。”
“行,秀姨。”青涯開門見山道,“村長說有些事要告訴我們,是什麼事?”
“關于水鬼的事。”
衆人:“……”
這麼直接的嗎?!
所有人的視線一下子集中在村長母親身上,炙熱的仿佛要将她生吞一般。
村長母親神色自若,好似剛才語出驚人的不是她。
“包紮好了。”
村長母親鄭重地将藥水等工具收好,放置木箱中,站起身。
“各位公子小姐不要着急,我先把箱子放回房間,再慢慢說。”
“……”你是故意吊人胃口的吧?
“我來幫你。”
聞姑娘想伸手接過木箱,被村長母親拒絕。
目送她緩緩走入房間的身影,衆人蹙眉,開始揣摩村長和村長母親的意圖。
“多謝青涯姑娘。”
于護衛突然單膝下跪,對着青涯抱拳道:“若非姑娘的護符,我難逃一劫。”
青涯吓了一跳:“小事一樁,快起來!”
“今日之恩,于某銘記在心。他日若能報答姑娘,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青涯擺手拒絕:“言重了,我不需要報答。”
于護衛還想再說些什麼,被張公子、丁少爺幾人擠開。
“什麼護符?還有嗎?”
“大佬啊!我一眼就看出你非同凡響,快帶我們脫離險境吧!”
“既然你給了護符,周公子為何還會遭遇不測?”梁小姐問。
“他沒收。”青涯簡單解釋了一下。
張公子追問道:“既然如此,姑娘能把護符賣給我嗎?我可以出高價。”
“我也可以。”丁少爺不甘落後道。
青涯搖了搖頭:“不賣。”
“為什麼?”
青涯正要開口解釋,村長母親從房間出來,打斷談話。
四周突然安靜下來。
“久等了。”村長母親一臉嚴肅地說,“楊少爺的死,說出來各位可能不信,但我可以對天發誓,是水鬼做的。”
“那水鬼本想報複阿陵,誤把穿了阿陵衣服的楊少爺當成了他。”
“……”就這?我們早就推出來了。
梁小姐眨了眨眼,轉面看向青涯。
青涯道:“水鬼之說未免荒謬。若是如此,那孫陵豈不是什麼謀财害命之人,不然水鬼為何向他尋仇?而且,這等隐私之事告訴我們這些外人,不太合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