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情況如何？”他問青涯。

“烏煙瘴氣。地靈已經失去理智，無法溝通，若不将它祓除，後果不堪設想。我已按照青鳥探查的地形走了一圈，布好法陣。”

“你打算什麼時候動手？”

“雨停。”

青涯傾斜紙傘，擡眸望天。天邊烏雲滾滾，連日的雨落好似沒有盡頭，無邊無際，無休無止。

洛水堯皺眉。

雨勢最大的時候已經過去，但雨水依舊淅瀝，等雨停，怕是要等很久。

“用不了多久。”青涯像是看穿了他的疑慮，“一刻鐘以内，雨就會停。”

視線移向王一霜，青涯凝視他：“靈力恢複了嗎？要不要試試别的丹藥？”

“不用。”王一霜抱拳，“多謝姑娘，我恢複得差不多了。”

“待會兒一起上山吧。”

青涯露出苦惱的神色，看了看洛水堯，引導王一霜将注意力轉到他身上後，歎了一口氣：“如你所見，洛世子眼睛不好，開了天眼後更是手無縛雞之力。山中情況危險，尤其是我與地靈對決時，還請你護他平安，權當報答我，此後我們就兩清了。”

“我……”洛水堯下意識反駁，話未出口，青涯突然握住他的手，示意他閉嘴。

“洛世子的情況，不用姑娘說，我也會保護他的。”王一霜認真道，“至于報答……”

“雨停了。”青涯打斷他的話。

她助人全憑自己的心情，從不在乎回報等不等值。她說兩清，就是兩清，容不得他人質疑。

洛水堯收起傘，不可置信地仰望天空。

天空一片灰蒙，烏雲濃密，不似雨後初晴，像是在醞釀更加猛烈的暴風雨。

“你提前問崔嵇青了嗎？”

青涯搖頭，輕笑一聲：“我自有辦法，進山吧。”

洛水堯見狀，識趣地停止追問。

他随王一霜向前走了幾步，發現青涯停在原地不動後，退回她身邊。

“怎麼不走？”

“差點忘了……”

青涯拿出紙筆，在紙上龍飛鳳舞地寫了三個字後，施法焚燒。

火焰随風飄蕩，白煙流動，緩緩上升。絲絲縷縷的白色煙霧，于空中缭繞，最後徐徐散開。

擡手抛灑，碎紙于半空燃盡。

青涯斂眸，收起筆：“搞定，走吧。”

洛水堯點頭：“你家的儀式比崔嵇青好，沒有那麼花裡胡哨。”

“那是他亂搞，四家的儀式其實差不多。”

連舟山。

青涯與洛水堯在山路岔口前追上王一霜。他背對着他們，似乎在與人争吵。

兩人上前查看，竟是小芳攔住了他。

王一霜見他二人終于趕到，如釋重負：“我本來是要向右去找山神的，撞見這姑娘從左邊出來，攔住我不讓走。你們想想辦法，或者跟她解釋一下，我不是壞人。”

青涯：“……”

“小芳，你怎麼在這？”洛水堯問。

“噢，是……青涯姑娘和洛公子。”小芳記得他們，故意闆正的臉逐漸緩和下來。

“我家以打獵為生，進山是常有的事。倒是洛公子，你們意欲何為？這個突然出現的陌生人是誰？”

“不如你先跟我說說，雨天進山打獵和你昨日冒雨去河邊，是同樣的目的嗎？”青涯反問道。

“……”小芳沉默。

“什麼樣的獵物需要一大群人？”王一霜不明就裡，插進她們，“我下山的時候，看見有一個老婆婆領着十幾個人進山，神神秘秘的，好像還綁着人，意圖不軌的樣子。”

“欸！有這事你不早說？”洛水堯驚訝。

“你又沒問，我怎麼知道要跟你們說。”王一霜撇嘴，“這種不值得我上心的事，若非你們提及，我早就忘得一幹二淨。”

“……”洛水堯皺眉，似乎在哪聽過相同的語句。

“綁人？聞姑娘他們嗎？”青涯道，“離拍賣會還有幾日，現在動手是不是太着急了？”

小芳嗤笑一聲，放棄兜圈子：“你們已經知道真相，何必再演。儀式需要獻祭，巫祭和村人準備把他們當做祭品，現在正舉行儀式。”

雖然已有鋪墊，洛水堯依然被小芳的轉變吓了一跳，心頭一緊，小聲對王一霜說：“我們趕緊去救他們吧。”

王一霜則顯得十分淡定，道：“山裡的陣法都被我破了，想要獻祭，一時半會是不可能的。”

“對哦。”

洛水堯拍了一下腦門，被自己蠢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