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不遠處在路中央僵持着的幾人,他一臉疑惑地走了過去,奇怪道:“你們在這兒杵着幹嘛呢?要不是我回頭瞧了一眼,你們還要在這兒丢了呢。怎麼了?怎麼個個一臉凝重的表情?”
經得他這一嗓子,将幾人神遊着的思緒拉回來了幾分。秦湘挪開眼,回了回神,然後将目光放在他的臉上來,問道:“找到黎雙的家了?”
“嗯,找到了,就在前面不遠處。”喬玉洲點了點頭,又将視線放在了三花身上來,見她還是一副神情恹恹的模樣,一怔,立馬開口道,“怎麼了?怎麼臉色這麼不好?”
三花見他臉上的關切,但此時實在是提不起心情來假裝無事。于是沉默了半晌,隻得搖了搖頭,小聲道,“沒事。”
見兩人這幅模樣,喬玉洲還站在原地蹙着眉緊張地看着三花,而三花則低着頭不語。秦湘頓了一頓,率先開口打破這詭異的氣氛,“行了行了 ,不用擔心三花了,三花說沒事就沒事,不是找到黎雙的家了嗎?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快些走吧。喬玉洲你去前面帶路。三花交給我。”
聞言,喬玉洲沒動,眼神還是落在了三花身上。感受到他眼中的執拗,三花歎了口氣,提起了一個微笑,拍拍他,“我沒事的,你先帶路吧。”
最終還是喬玉洲先妥協,但他心中還是擔憂,遂道:“好吧,那你有什麼事一定要和我說。”
“嗯,知道的。”
喬玉洲走了,秦湘轉頭看了看臉色尚且還有幾分蒼白的三花,走了過去,将她摟在懷中柔聲安慰道,“沒事的,不要多想了,目前隻是猜測,一切等先見到夢寐了再做打算吧。”
知她是在安慰自己,雖然說是猜測,但是已經到了如今這個份上了,這猜測與真相又差得了多少呢?無非就是猜中了的多與少的區别。
三花眨了眨眼,一聲歎息。看她有些緩過神來了,秦湘又道,“我們走吧?去看看。”
“嗯,走吧。”三花點了點頭。秦湘便一邊拉着她跟着喬玉洲的步伐,一邊轉頭朝着身後跟着的長錦道,“神君,跟上,不要掉隊啦。”
幾人沿着小路走了一會兒,很快,一間帶竹籬笆小院的木屋便出現在了衆人的視線之中。三花伸出手來捏了個訣釋放出了些妖力,橙色的光華在衆人眼前輕輕飄蕩着,旋即消失。
她收回手,全身也不自覺地繃緊了,一種對危險的本能感知直沖心頭。她神色凝重地看着面前這座靜靜地矗立在陽光下的小木屋,低聲道:“大家小心點。”
其他三人也神色緊繃了起來,他們一個是神,兩個是修道之人,不用三花再多說,自然也明白雖然不知道這房子裡有什麼玄機,但是絕對不簡單。
正思量着,一陣車轱辘碾過的聲音從一旁傳來。衆人聞聲轉頭,一個農夫駕駛着一輛牛車拉着滿車的稭稈朝着他們走來,見幾人呆站在路旁望着面前發呆,也是一怔,一臉莫名奇妙地朝他們看了幾眼,然後又收回目光,繼續駕着牛車從他們面前走過。
本來這隻是一個很正常的畫面,可下一秒,那農夫仿佛沒有看見面前這座房子似的,或者說是這座房子在他面前仿佛不存在。他駕着車,就這麼視若無睹地從那房子中穿行而過!
“!!!”衆人一驚,還是秦湘率先反應過來,連忙上前喊住那個農夫,“大叔,請等一下!”
感覺到身後有人在喊自己,農夫拉了拉缰繩讓牛兒停下,回頭去瞧,看見秦湘,先是一愣,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然後才道:“怎麼了?你有什麼事兒嗎?”
此時也顧不上什麼奇怪不奇怪了,見他停下,秦湘直接道,“你能看見那裡那一棟房子嗎?”
聽到這句話時,那農夫先是一僵,随即露出了個看傻子一般的眼神看向秦湘與她身後站着的幾人,半晌,像是惋惜般地歎了口氣,嘀咕道,“多好的幾個孩子啊,怎得好生生的傻了,可惜啊。”
情況緊急,秦湘也顧不上反駁他,而是側身指着一旁的那棟房子,再次确認道,“大叔你再好好看看,就這裡一直過去,順着我手指的地方,一棟帶院子竹籬笆的小房子,你沒看見嗎?”
瞧着她臉上的堅持與認真,農夫眯着眼,努力朝着她指的方向再次看過去。在他眼中,那裡除了一條大路,其餘啥也沒有。于是他老實道,“沒看見。”半晌,還是覺得有必要直說了,便又道,“姑娘,如果有病的話咱們一定要早些治療,你們還年輕,不要放棄啊。”
“……”身後的喬玉洲聞言,也是沒忍住,“噗”地一聲就笑了出來。見秦湘聞聲回頭給了他一記眼刀,又連忙打住,好半晌才憋住了笑意。
這樣子問是沒有結果的,秦湘眼珠子一轉,計上心來,于是便換了一種問法,“那大叔你是茶桐村的村民嗎?你認不認識一個叫黎雙的姑娘?她是茶桐村的。”
“這裡就是茶桐村,你說我是不是這裡的村民?”農夫簡直覺得她這個問題有些無厘頭又有些好笑,但笑歸笑,他人還是淳樸的,“不過我都在這茶桐村生活了幾十年了,沒聽說過我們村子裡有一個叫黎雙的,你是不是找錯地方了。”
秦湘一怔,這回答與她心中的想法重疊了,但為了更加印證一番,她還是繼續道,“是嗎?難道是我記錯了?也許她不叫黎雙。不過她家是以采藥為生,茶桐村中可有一戶這樣的人家?”
這樣一問,倒還真給那農夫問住了,他皺着眉頭思索了一會兒,答道,“以采藥為生……好像是有過一戶這樣的人家……奇怪,我的記憶一向很好的,怎麼這一會兒倒像是想不起來了似的。”
“沒事,不要着急,慢慢來,你再好好回憶一下。”
“噢噢!!我想起來了!”農夫一拍大腿,激動道,“茶桐村裡确實有這樣一戶人家,一家三口以采藥再賣給藥鋪為生,不過那家的姑娘不叫黎雙,叫林雙。而且他們家前幾年已經搬走了,搬到哪裡去了我倒是不知道,總之你們來晚啦。”
聽到這兒,秦湘便算是清楚了。應該是黎雙死後,夢寐将茶桐村中村民的記憶扭曲了,還在這棟房子這兒布下了結界,所以在普通人眼中,他們看不見這房子,也不會對黎雙有什麼印象。
和農夫道過謝後,她便回到了衆人身旁,看着面前這棟安安靜靜的房子,輕聲道,“所以我們要直接進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