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的大舅看着二十出頭,似乎是比小皇帝母妃小一些,小皇帝的二姨看着剛剛及笈,至于小皇帝的小姨看着也就七八歲。
一家人忙着叙舊,也沒有人起身恭送殷熠。
殷熠原也不在意這些虛禮,自己去禦花園找了處陰涼地靜坐。
不知禮部籌備萬國宴和恩科如何,現在章程還未交上來。
殷熠覺得應該找人談談心,至少交流交流育兒經驗。想了許久還是想着過兩日将小皇帝的先生們湊一塊交流交流。
畢竟大家都沒養過一個三歲的小皇帝,讨論讨論總沒壞處。
朝臣的奏折今日朝後又堆了一堆,殷熠想想就頭疼。這會正好小皇帝不在,剛好可以專心批奏折。
殷熠便讓崔仕帶人去将奏折搬過來。
皇子時,殷熠原就沒有幾個近身的内侍,自小一起長大的内侍冬藏讓他操持王府,也沒帶進宮裡。崔仕的功夫了得,跟在身邊很是放心。
由于太經常露面,崔仕這個暗衛也不算暗衛了。故而崔仕也時不時擔心自己哪日會失去點重要的東西。
殷熠獨自一人坐着無聊,便打算去看看先前種下的天星金翠。
正巧碰到小皇帝的二姨三姨。
二人福身行禮:“參見殿下。”
“免禮,二小姐,三小姐沒在殿中陪陛下叙話嗎?”殷熠擡手。
“家父家母家兄在陪陛下叙話,陛下讓這位公公陪臣女二人逛一逛禦花園。”孫倚雲道。
“那邊有秋千,女孩子許會喜歡,讓他們領你二人過去。”
孫倚雲沒走兩步,也不知是腳崴了、踩滑了還是如何,總之直接往天星金翠的枝那邊倒去。
殷熠眼看不妙,一個箭步向前拉住了她。
她跌坐在地,欲泣不泣,一雙眼睛直勾勾瞧着殷熠:“多謝攝政王救命之恩。”
殷熠被她盯得身上發麻:“無事,快扶孫二小姐起來,請太醫看看傷着哪沒?”
崔仕抱着奏折過來,可禦花園是不能待了,殷熠的興緻也無,便還是回禦書房批奏折。
“孫家二老可有和陛下說什麼?”
“孫家人對陛下倒是親近,隻不過他們對陛下使了個眼色,陛下便讓人屏退左右了。”
殷熠笑道:“無妨,親人叙叙舊說些體己話很正常,可能是罵孤的,所以不讓你們聽。隻是下次不要讓陛下單獨呆着,不一定安全。”
崔仕小聲道:“陛下和孫家是血親,孫家榮辱全賴陛下……”
殷熠發笑道:“怕的就是血親。”
他的那些哥哥們論與小皇帝的血緣又能比孫家遠到哪裡去。
不過那對孫家父子瞧着就像不堪大用的,隻要不是小皇帝要給他們委以重職,殷熠倒都可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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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隔了三日,孫家又遞了折子,請入宮面聖。
殷熠無所謂,全看小皇帝願意見不見,隻是同小皇帝講:“陛下下次不要将人全都趕出去,留兩個在身旁安全些。皇叔不會聽陛下和二老說什麼的。”
“嗯,皇叔朕知道了。”小皇帝蹦蹦跳跳的出了門。
“穩重一些,陛下,您都三歲了。”殷熠批閱奏折沒有擡眼。
“看來孫家很讨小皇帝喜歡。”殷熠垂眸自言。
哎,若是小皇帝是太子,還能給他找幾個重臣之子做伴讀,可小皇帝是皇帝,哪裡有什麼同齡人可與他交往。
幾個王爺家小一點的世子,都被他那苦茶弄怕了,問起時就說是那個會給他們喝苦茶的兄弟。
小皇帝去了沒多久,這邊便有人報:“孫二小姐求見。”
“準。”殷熠将桌上的奏折阖起。
“參見殿下。”
“平身。”
“先前多謝殿下相助,聽聞殿下喜食鮮花餡餅,這是臣女今日做的,獻于殿下。”孫倚雲盈盈一拜。
殷熠聽着,笑道:“那便留下吧。”
崔仕見殷熠微沉的面色躬身道:“殿下,您今日還約了左司郎中。”
優秀的下屬永遠知道上司何時需要遞個台階。
孫倚雲福身道:“臣女告退。”
殷熠看着桌上的鮮花餡餅陷入沉思,是小皇帝說的還是孫家在宮中埋了眼線?
“殿下,這餅怎麼辦?”
殷熠眼睛沒擡:“給先帝先後上貢去吧。”
小皇帝登基,其早逝的母妃孫婕妤與先皇後一并追封為太後,現同先帝的牌位擺在一起。
“查一查孫家最近可有與誰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