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般不會一直不幸。

至少不應該在一天内遇到那麼多意外。

“殿……”

殷熠忙止住他。

“秦公今日怎麼有空來此？我與弟弟侄子出來遊玩，不若一同用些餐食。”

秦淩衛自然知道殷熠所言的侄子和弟弟是誰，便一同入座。

殷鮮吃飽後就抱着鳥籠伏在桌面睡覺。

殷熠看了一旁默默吃飯的小皇帝，不由感慨，還是小孩子好啊，挨罵都有他這個叔叔擋在前面。

“不知……公子和小公子怎想到出門遊玩？”秦淩衛頗有懷疑。

“自然是看看新帝治下的京城民生如何。”

“哦，如此甚好，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公子和小公子這樣想很好。”

“秦先生。”小皇帝起身打了個招呼。

小皇帝都打招呼了，一身鮮衣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列雲機忙一起行禮。

秦淩衛頗有意外：“列……公子今日怎麼也在此處？”

“今日陪同殿兄一起，看看坊市物價。”

“應當應當。”

殷熠問道：“不知秦公來這坊市之中是要？”

“最近要籌備萬國宴，使者加上商隊來的不少，某便來坊市之中看一看。萬國來朝是好事，隻是怕出了亂子。”

殷熠忙道：“秦公憂慮的極是。”

“不知今日小公子有何見聞呢？”

“今日去了好多家米店，發現米價不一樣，我已經彙總交給叔叔和先生看過了。有一家在賣皮毛這種不算應季的東西，所以賣的要便宜一些。外邦的香料好聞，但是買的人很少，所以也便宜買到了。有個老伯在賣柴，賣柴的人也不少，所以柴也不易賣掉。”

小皇帝一一列舉，旁邊的三人如坐針氈，生怕小皇帝說到蹲街邊乞讨的事。

秦淩衛欣然：“小公子買東西之餘還可思考，甚好。”

殷熠短短喘了口氣：“秦公行走坊市定然累了，不若先用膳。”

他勸完秦淩衛，才發覺小皇帝跑開去同夥計對話，離得不遠，因而殷熠沒追過去。

再者附近都是暗衛，便也由得小皇帝在酒樓内跑來跑去了。

“公子帶小公子出來看看也是甚好。”秦淩衛飲了茶，用了菜，現下瞧起來心情也是甚好，于是說話都和緩了些，顯得語重心長。

幾人閑談用膳，小皇帝也沒有講起“積蓄力量”一事，每人都很開心。

酒足飯飽，殷熠也要帶着小皇帝回宮，小皇帝卻一臉神秘的背着手。

殷熠蹲下問他：“敏糸，怎麼了？”

小皇帝将手從背後伸到前面，小手遞給列雲機一塊玉佩。

“我看先生今日來的時候還佩戴玉佩，方才便不見了，就問了夥計，他說先生暫時抵在這的，我便用錢換回來了。”

列雲機的萬年闆着的臉上第一次出現茫然的表情。他無助地看看尚蹲着的殷熠，看看秦淩衛、姬狐，又看看小皇帝，無措将玉佩接了過來。

“謝謝小公子。”

秦淩衛也有些驚訝：“小公子觀察入微。”

姬狐一旁看戲，笑眼彎彎。

不止列雲機茫然，蹲着的殷熠也很茫然。酒樓裡人聲鼎沸，殷熠隻覺現下阒無人聲。

列雲機的玉佩怎麼就押在夥計那？小皇帝發現了給贖回來？

殷熠無奈問道：“列兄，這是怎麼一回事？”

夥計看了小皇帝将玉佩掏出來，面露贊許之色，過來同殷熠解釋：“客官啊，方才您睡着了，那也公子沒好叫您，但估計又沒帶銀子，才将玉佩押我們這兒的。這位小公子過來問，聽說在我們這了，又拿了一碗的銅闆，說要給先生換回去。真是個好孩子，可見公子家中教養極好。”

殷熠笑道：“是我的不是了，本就是我做東哪有讓客人墊付的道理。”

秦淩衛卻是适時抓住重點：“一碗銅闆？”

夥計笑着點頭：“是啊，我們數了好一會呢。”

問題又回到了殷熠身上：“公子怎麼給小公子那麼多散碎的錢呢？帶在身上有些笨重，小公子畢竟還小。”

小皇帝适時開口：“叔叔給的我花完了，這是我和小叔叔在坊市中掙的。”

秦淩衛來了些許興趣，問道：“小公子怎麼掙的錢？”

“我和小叔叔遇到了一個勇士，用的他的方法賺錢。”小皇帝如實回答。

殷熠提心吊膽，還好秦淩衛未追問下去。

“時間不早了，我就先帶着弟弟侄子回家了。諸位也早些回去休息。”殷熠抱起小皇帝、扯起睡覺的殷鮮便要走，小皇帝臨走也不忘替殷鮮抱起那一碗銅錢。

留下姬狐和另外二人面面相觑，姬狐道：“那咱們也回去吧，告辭。”

“嗯嗯。”列雲機回答地心不在焉。

至于秦淩衛則打算再在這喝口茶品品瞧瞧夜景。

見列雲機還未離去，便邀他重新入座品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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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熠打算回宮，順路将殷鮮送回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