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熠仔細想了想,也不知小皇帝是故意的還是不小心使的苦肉計。
但很明顯小皇帝成功了。
隻能今日再督促督促,不讓他躲懶。
小皇帝下學時興緻勃勃:“皇叔,我要放紙鸢。”
“怎麼想起放紙鸢了?”
“今日先生講到一首詩,兒童放學歸來早,忙趁東風放紙鸢。朕也想放。”
已經有皇帝的任性了。
不過他要的隻是個紙鸢,而不是把先帝喊來,也算懂事了。
隻是放紙鸢都是春日的習俗,這都夏日了,殷熠先着人去買,也不知能不能買到成品。若是買不到隻能找工匠現紮了。
“陛下想要個什麼樣的紙鸢?”
“朕想要個紙鸢。”
“是啊,陛下想要個長什麼樣的紙鸢?”
“皇叔,朕沒見過紙鸢……”
殷熠閉目扶額,估計小皇帝以前也沒什麼機會接觸紙鸢。
他吩咐崔仕:“你帶人坊市找找有沒有賣的,實在不行去王府讓冬藏去庫房裡找找。”
“殿下,若是去有孩子的百姓家中倒可能有……坊市不一定有,就算是找匠人做,恐怕也來不及今日拿到。”
為了一個風筝,整個京城的勞師動衆,可明日的奏折摞起來得比小皇帝高。
“先去找找吧,王府裡應該也是有的,你先去王府看看,再吩咐幾個人去坊市看看。”
“是。”
殷熠回到内室道:“陛下先用膳,等會看看崔仕他們能不能找到。”
小皇帝語氣輕輕:“皇叔,可是朕想要,是今天晚上很想要,明天有可能就不想要了。如果朕今天沒有得到的話,朕可能今天就沒有心情背文章了。”
殷熠好想同小皇帝說,皇叔也很想要打侄子,是今天晚上很想打。
也隻能想一想罷了。
“陛下先等一等吧。”
小皇帝慢慢悠悠吃着菜,還好不挑食。
天色沉了下來,崔仕回來的很快,殷熠見他過來,悄悄走到殿外。
“怎麼樣?找到了嗎?”
“冬藏總管幫着找了,隻是被蟲咬的不能看了。”
完了,要鬧了。
小皇帝坐在殿内,看着書,從開心的圓鼓鼓到生氣的圓鼓鼓。
他抱怨道:“皇叔,都一個多時辰了。”
殷熠欲哭無淚:“陛下,皇叔又不是神仙,能給你變一個。”
另一個暗衛匆匆趕來,站在門邊,苦着臉搖搖頭。
小皇帝書也不拿了,整個上半身伏在案上:“皇叔,朕好想放紙鸢啊,要是有紙鸢,朕就會忽然想背文章呢。”
殷熠闊步向殿内走去。
“不就是紙鸢嘛,皇叔現在就給你做。”殷熠轉頭自信吩咐崔仕道,“快去拿幾張紙,沒看陛下等急了嗎?影響到陛下讀書怎麼辦?陛下讀不了書,影響到社稷穩定怎麼辦?”
小皇帝扯扯殷熠衣袖:“皇叔,倒也不必如此苛責……”
殷熠自信的将紙對折,撕開,對折,撕開,對折,撕開……
“就不能拿張小點的紙嘛?”
殷熠勉強撕了成差不多的大小,便開始折了起來,折了一小會兒,四方的紙成了一隻鳥。
“喏,陛下,這就是紙鸢?”
小皇帝從殷熠手上接過“紙鸢”,半信半疑,“皇叔,你不會在騙朕吧?”
“自然不會。”殷熠給紙小鳥撥了撥翅膀,“陛下可知紙鸢之名的由來?”
小皇帝搖頭道:“不知。”
“那陛下可知何為鸢?”
“亦不知。”
“但陛下是知道紙的。皇叔手上便是紙,這點陛下可贊同?”
“贊同。”小皇帝到底還是認識紙的。
“鸢者,鳥也,一說為鸱,另一說為類鷹的鳥。這點陛下去問你十一皇叔,他也一定知道的。”殷熠擔保的信誓旦旦。
小皇帝見他說的如此理直氣壯,也覺沒錯。
殷熠繼續補充道:“既然鸢即是鳥,那皇叔手上折的鳥,說是鸢也不過分吧。世間取名大多也是取其形其意,大都不盡相同,陛下說是也不是?”
“是。”
“而皇叔手中的鳥是用紙折的,稱作紙鸢是不是也沒有什麼問題?”
“皇叔說的有理,是朕孤陋寡聞了。”小皇帝徹底信了這番說辭,并感到又些内疚。
指鹿為馬就是這麼來的。
“皇叔,放紙鸢是怎麼玩的?”
殷熠擺起來叔叔的譜:“陛下說見到紙鸢,就好想背文章哦。陛下先把今日要背的文章背了,先生們留的課業做了,我讓宮人們準備準備,陪陛下玩紙鸢。”
“好。”
總算将他哄住,可這假紙鸢到底要怎麼才能玩起來?還要成“放”紙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