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若遇這樣的敵人,他即便是回了國,也很難說自己會有勝算。
昨夜一箭之仇,暫不能報。
待他回國之後,好好整頓。将來......
殷澈心中做着謀劃,另外一隻沒有受傷的手,緊緊攢成了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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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國晉陽城皇宮内,林太後寝殿。
溫太妃将茶盞放下,擔憂道:“你這一番苦心,也不知道小輩的知道不知道。我說句太後不喜歡聽的話,到底不是親娘,昨日你這麼罰了長公主,不管是不是為了她好,她也難免心生怨恨。”
“無雙不是那樣的人。”林氏淡淡笑笑,不大想要聊這個話題,“況且,我也不是為了讓她記得我的好才這樣做的。”
二人說的,便是之前無雙打宴嗣禮,後被太後罰禁閉的事情。
雖說明面上太後是罰了長公主,然而實際上,卻是在護着她。
按照無雙那日對宴嗣禮的态度跟行為,宴嗣禮身為國君,被如此對待,定然是心中不平的。
将來姐弟間有了嫌隙,無雙在宮中跟将來出嫁都會艱難。
所以太後必定要罰無雙,如此一來,宴嗣禮便有了“公道”,之後也不好再罰無雙。
無雙打了宴嗣禮,之後也被太後罰了禁閉。姐弟二人之間也不會太難看。
自然,究竟他們姐弟二人之間會不會生嫌隙,這都不好說。皇家親情,尤其難揣測。
隻是至少,林氏當晚的到來,阻止了宴嗣禮徹底爆發的可能。
溫太妃同林氏交好,卻也隻是同林氏交好,對無雙他們從來都是面上維系,互相尊重罷了。
因對無雙沒有了解,所以揣摩着無雙會記了林氏的仇。
林氏卻從來沒有這點兒擔憂。
見溫太妃憂心,她隻是伸出手來,在溫太妃的手上拍了拍,“溫姐姐你放心,我會處置好的。”
溫太妃愁眉不減,正欲張口說些什麼,就見外面一個宮女走了進來。
林氏見宮女回來,便問道:“吃的都送過去了?”
宮女回說:“送過去了。”
“見到長公主沒有?”
“見到了。殿下正在抄《南華經》,說是為了靜心,又讓奴婢帶話,說知道太後對她的用心。又說可惜沒有幾本佛經,讓奴婢從太後這裡求一兩本佛經去抄呢。”
林氏聞言,又朝身邊的溫太妃看了過去。
溫太妃的眉頭這才舒展了,有些愧疚地看了看林氏,意思仿佛在說,是她小人之心,将無雙長公主想得壞了。
“她向來不喜這種佛啊,道啊的書,這會兒倒會來我跟前讨巧。”雖然嘴上這麼說,林氏卻還是讓人拿了兩本佛經交給宮女,讓她帶去給無雙。
宮女一路又朝着無雙宮裡來。聽說林氏的話,方知小姨已經氣消。
無雙讓人收了佛經,并沒有真的去抄。
将手上的筆墨放下,洗漱過後,她便躺在塌上,看着窗外已經凋落的玉蘭樹。
樹梢錯雜,将一輪明月斑駁掩着。
想到殷澈逃離的事,心中又是暗恨不已。
“莫非今生,又要重蹈前世覆轍?”無雙望着樹梢前的明月,忍不住喃喃。
可若真是如此,上蒼讓她重新回到亡國之前,又是為何呢?
就這麼再輸給殷澈嗎?
不!她絕不甘心!
殷澈回國又如何呢?難道她就默認自己會輸給殷澈嗎?
絕不是如此!她占領先機,不是自誇,她确實配得上有勇有謀幾個字。
隻要接下來的棋走得好,她還是能夠同将來強大的齊國争個輸赢的。
她不能慌亂,要冷靜下來,要好好思考接下來的路怎麼走。
思及此,無雙的雙手不自覺地緊握成拳,身體因為激動,還在微微顫抖。
正如上輩子所發生的那樣,金秋時節,宴嗣禮在朝堂上展露了他的天子之怒。
劉相一家被連根拔起,在朝内真正能夠左右宴嗣禮的勢力被鏟除。
也因劉相是世家出身的緣故,宴嗣禮同先帝的行為一樣,開始重視從基層選拔上來的人才。
科舉制是本朝延用的一個制度,但姜國内部還是更傾向由世家推舉人才,跟地方選舉人才。
姜國國土遼闊,光是一些世家門閥子弟已經沒有辦法滿足朝廷需要的人才官員,所以每年原本就有些許推舉的人才被任用。
隻是從劉相下台後,宴嗣禮開始重視科舉制度,想要組建自己在朝内可用的勢力,以确保他的權利能夠得到集中,世家威脅不到皇權。
畢竟新帝上位,無法很快穩住朝堂的話,内亂産生,改朝換代是很容易的事情。
宴嗣禮此時也面臨着同無雙差不多的困境,那便是無法快速地在朝堂上培養自己的勢力這一點。
隻是,二人想要擴充勢力的目的卻不大相同。
宴嗣禮想要培養自己的勢力,是為了平衡朝堂,鞏固皇權。
而無雙培養自己的勢力,是為了能夠在朝堂上更有影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