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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點,程仰雙手插在羽絨服的口袋裡,在甯林印象的門口徘徊。
“是不是讓程總久等了?”姗姗來遲的許星然客氣問道。
程仰站定,笑着搖搖頭,“還好,沒多大會兒。”
許星然打量了下他的臉,眼睛雖然一如既往的略顯疲憊,卻比先前精神了不少,打趣道:“還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程總今天看起來可有些不一樣呢。”
程仰伸了隻手請她,兩人邊往裡走邊說:“咱們先進去坐下,再好好聊。”
兩人進門後,由迎賓帶着走進了一間包房。
許星然環顧一周,房間裡有沙發、電視、衣櫃、衛生間,吃飯的圓桌容納十來個人不在話下,便問:“咱們兩個人吃飯,整這麼大陣仗,是不是太奢侈了?”
程仰回答:“一直也沒有好好請你吃頓飯,這是應該的。”
許星然提議道:“那不然這樣吧,咱們再叫幾個朋友過來,這樣熱鬧一點,你覺得呢?”
程仰有些猶豫,但稍作思考後說:“可以,那我就叫程斌來吧。”
許星然點點頭,拿起手機給邢芷發了個位置,緊接着去了條消息:公主,請你吃大餐,速來。
這邊還沒收到邢芷的回複,那邊的程仰已經打完了電話。
“程斌能過來嗎?你們那兒離這邊好像還挺遠的。”說着話,許星然脫掉了毛呢大衣,挂在衣櫃裡,走到沙發前坐下。
程仰也将羽絨服脫下,挂在了她的衣服旁邊,随後在她對面坐下,說:“能來,他今天剛好在市裡辦事。”
“哦。”
許星然話音一落,兩人默契地把視線放在了面前的茶幾上,氣氛有些微妙。正在兩人不知道說什麼的時候,服務員推門進來,端上了一壺熱茶。
等服務員轉身離開,程仰呷了口茶,開口問道:“對了,許小姐平時有什麼愛好嗎?”
許星然端起茶杯,看着裡面的湯色說:“也沒什麼特别的愛好,就偶爾會遊遊泳,放松一下。那程總呢?都有什麼愛好?”說完,她的一雙美目看向對面的人。
程仰沒有回答,而是一副感覺哪裡怪怪的表情,說:“我能問下,我現在可以算是你的朋友嗎?”他強調了朋友倆字。
許星然莫名緊張地喝了口茶,咽下去後說:“算是吧。”
程仰不好意思地說:“你老是叫我‘程總’,感覺有點、有點距離感,以後直接叫我的名字,可以嗎?”還沒說完,程仰的耳尖已經紅了。
許星然突然明白了他的小心思,故作爽快地說:“行啊,既然這樣,你也别叫我許小姐了,叫我星然就可以。”
“好的,星然。”程仰笑着說。
今天的他笑起來,那雙拙樸的眼睛裡亮晶晶的,顯得人輕松了許多。
許星然正盯着他看時,手機震了下,是邢芷發來的消息:出來接我下。
許星然一邊回她一邊起身,說:“我的朋友到了,我去接下她。”
程仰也跟着起身,“一起吧。”
許星然沒有拒絕,兩人便一前一後地出了房門,到大門口來接邢芷,結果看見她正在停車位前和人吵架。
“你怎麼停的車啊?離我那麼近,害我把漆都蹭掉了。”邢芷聲音嗲嗲的,乍一聽還以為在撒嬌。
隻見她對面站着一個高大雄壯的男人,一身名牌logo,皺着眉說:“姑娘,你講點道理好不好?分明是你把車停得太靠近我了,你看都壓線了,這能怪我嗎?再說我的車也掉漆了,你也得賠我。”
邢芷跺了下腳,氣鼓鼓的:“那還不都怪你的車太大,我不管,你得負全責。”
一輛橙色的牧馬人越野車正正好地停在車位裡,旁邊的米色甲殼蟲幾乎壓住了線,駕駛室開門時必然會碰到旁邊的牧馬人。是邢芷停得太歪了。
程斌被面前嬌嗔的女孩氣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許星然忙跑過去問:“邢芷,怎麼了?怎麼了?”
程仰也趕緊跟了過來,問道:“程斌,你們吵什麼呢?”
正在對峙的兩人一齊扭頭,其中程斌最先反應過來,問許星然:“許小姐,你認識這個人啊?”
“對,她是我朋友。”許星然答。
邢芷聞言緩緩轉頭,又打量了遍程斌,說:“我想起來了,你是林凡的仇家。”
程斌眉頭皺得更深了,一臉疑問地看着她。
程仰有些歉疚地看着邢芷,說:“您是星然的朋友,真不好意思啊,他不是誰的仇家,是我的弟弟,我叫程仰,他叫程斌,剛剛是蹭了你的車嗎?”
“沒有,哥,你自己看。”程斌指着兩輛車中間的線說。
邢芷饒有趣味地看向程仰,又看了眼許星然,突然心平氣和了不少,說:“對,他蹭了我的車,不過呢,既然他是你的弟弟,你又是‘星然’的朋友,我就大人有大量,不跟他計較了。”說完,邢芷不懷好意地碰了下許星然的胳膊。
程斌小聲嘟囔:“你還不計較了,我還沒——”
程仰打斷他,聲音不怒自威:“行了,程斌,人家都不跟你計較了,你還不趕緊跟人家道個歉?”
程斌白了邢芷一眼,不情不願地說:“對不起。”
邢芷也白了程斌一眼,轉而沖程仰一笑,說:“對了,忘了介紹,我叫邢芷,是‘星然’的朋友。”
許星然拽了她一把,說:“好了,都别在這兒站着挨凍了,咱們先進去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