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來得及分辨,林間溪便迎了上來。
“今天有點久呢。”她推着楊楓野,往外走,“真的不考慮加入我們嗎?”
楊楓野搖搖頭:“抱歉啦。”
如果她有異能,應該會,畢竟這是不可多得了解恐懼症的機會。
月上枝頭,寒鴉啼叫。
離開前,楊楓野注視着海洋館,似乎回想起從前:“海洋館麼?我曾經也聽說過海妖的故事。”
林間溪:“是呢。總是有些不好的傳聞。”
“是呀。還挺吓人的。”楊楓野笑笑,“黃昏的時候,千萬不要一個人行走在五層走廊的玻璃窗前,可能倒映的不是人的影子。當時我們初中好多人怕得不敢獨自上廁所。”
林間溪握住輪椅的手忽地一僵。過會,她才恍惚回答:“是呢。”
此後她一直有點心不在焉。
送走楊楓野後,林間溪迫不及待舉起了手機向隊長彙報:“翁隊,我發現……”
楊楓野回頭望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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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開選課的時間,臨開學還有十來天,邢菁家在隔壁市,她大大咧咧的,完全沒留意到異常,收拾好東西就回去了。
而劉茹茹在醫院靜養,已沒了大礙,大概是簽訂了保密條約,看起來憋得挺難受的。
“琦琦呢?”她小心翼翼地詢問。
楊楓野:“還在救治。沒有生命危險。但是好像傷到了腦子,她說她有可能會休學半年。”
休學是假,大概會被送到法門公館吧。
一時間,屏幕兩端都有些無言。
挂斷電話,楊楓野枕着後腦勺,躺在椅子上。
一個人的宿舍,稍微有些安靜了。
她從櫃子裡掏出沿邊發黃的日記本,翻開。
上面的内容她已稔熟于心。
雖然不會忘記,但楊楓野一向有寫日記的習慣。
9月5日,晴。
雌蛛,夜色影人,肉瘤蚊,向葵。
9月6日,多雲。
無。
9月7日,多雲。
無。
如此種種,然後她寫下今天的。
9月14日,晴。
“無”字寫到一半,手機突然振動。
點開是闫畢發來的消息。
闫畢:小學妹明天有空嗎?還有些文件需要辦手續。
楊楓野:可以啊。
闫畢:那正好,明天下午我請你吃頓飯吧。
闫畢:[餐廳地址]
點開看,麻無港303号,緊挨着海洋館。
楊楓野笑了下,退出界面。
這時,TAT的對話框幽幽彈出來。
TAT:……别去。
TAT:那裡的信号很詭異,就連我都不能跟你聯絡。
楊楓野:我們簽訂的協定裡,沒有必須按照你的建議行動的約束吧?
TAT:嘤。
關掉這個天天找她撒嬌的嘤嘤怪,楊楓野拆了一卷葡萄味泡泡糖,吹出個完美的泡泡。想到明天應該回不來,她提前把明天的日記寫上。
9月15日,雨。
利維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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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答應了?”
“答應了。”
闫畢放下手機,揉着眉心:“下次,這活别讓我做。”
“還不是我們這幫人裡,隻有你有她的聯系方式。”翁焦道,“放心,等明天過後,我會親自跟她聯系。”
闫畢:……
闫畢:“倒也不用。”
“說起來,怎麼突然要把她帶進去?”
翁焦喝了口咖啡,翻着林間溪幾天前搜集到的檔案。
關于楊楓野的異常記錄,是在高中之後開始進行的。而對于她的初中,沒有花費太多心思。
林間溪當時面容嚴肅地彙報。
“楊楓野,十二歲入學成新一中,據她的初中同學所說,是一個性格有點軟弱的老好人。”
這與高中時她展現出的性格大相徑庭。
翁焦皺眉道:“繼續。”
“然而在仔細調查後,發現初一時轉走的學生對她的評價并不如此。在她的描述中,楊楓野剛開學時是一個刻薄、陰森、孤僻的人,偶爾還會自言自語,唯一的朋友叫作向葵。”
“也有可能後來改變了性格。”翁焦道,“青春期的學生,總是多變的。”
“不僅如此。”
林間溪深吸一口氣道:“向葵同她一起去過海洋館,那時利維坦正被巡回展出。在趣味海洋知識問答中,她赢得了兩條海螺項鍊。”
“一個月後,海螺項鍊被館長發現丢棄在被搬走的利維坦展櫃。”
“而向葵跳樓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