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點半。
經過幾天特訓,加上闫畢給她複制的幾個異能。楊楓野通過一系列繁瑣的考核,跟随相關人員前往港口,預備乘船去往岐阜島。
楊楓野踏上這輛車的時候,頓了頓,随後扭頭望向闫畢。
“是的。”闫畢無奈聳肩,“不是防恐部的人。”
他們身上沒有“AT”的标識,神态要更加輕松一些。
“氣象局。”為首的是個戴墨鏡的青年,“久仰大名,楊楓野。”
“又見面了。”另一個活潑點的向她揮了揮手,輕松地吹了聲口哨,“抱歉上次見面的時候沒有說實話。雖然不是在觀鳥,但确實也沒算說謊?隻是監測的氣象不一樣。”
“你好,我是宗涼。他是路施尤。”
又見面了?
短暫的沉默。
但沒有持續太長。
“你們好。”楊楓野不動聲色地打了招呼。
“原來真的是超憶症啊。”宗涼感慨了一句,“我剛還跟路施尤打賭說會有幾秒認出我們來。”
楊楓野坐到後排,說:“隻是能記得住而已。一般情況下我會将不必要的記憶暫時收納到一個地方,否則大腦無時無刻都重複着這些記憶,反而會影響思考的速度。”
宗涼很有興趣:“啊我知道。就類似于内存太多導緻占用程序進程?”
“……嗯,是形象的比喻。”楊楓野點點頭。
簡單的寒暄過後,車上幾人開始重複接下來的初步計劃。
“我們懷疑岐阜島或許有共形教團的内應,因此分頭行動。”路施尤說,“周賀竹帶人進行官方性質的排查,我們從後方潛藏進去。”
宗涼:“兵分兩路啊。”
路施尤:“是三路。你到底有沒有認真開會?”
“……别那麼較真嘛。”宗涼聳聳肩,他拍了拍楊楓野,對上闫畢的眼神,毫不在意道,“遇到危險了随時呼叫我們。”
楊楓野默默往旁邊挪了挪:“嗯。”
她拒絕身體接觸的排斥實在過于明顯,路施尤忍不住笑出了聲。
“對不起。”楊楓野說,“隻是你擠到我的影子了。”
“噗嗤。”
原本嚴肅的氣氛一下子輕松了不少。雖然沒人知道楊楓野确實說的是真話。她的影子裡擠了大量的怪物,确實稍顯擁擠。
很好。沒有人發現她的異常。
認出路施尤和宗涼确實是多虧她的超憶症。幸好有TAT之前給她看過河道邊的監控錄像。
她對這兩個人實際上沒有一點影響。一開始上車的遲疑也隻是發現了他們并非防恐部的工作人員。
但對方上來就娴熟地說出了“好久不見”這個詞,楊楓野隻能想到身為超憶症患者的自己,由于中暑丢失的記憶。
随後迅速從龐雜的記憶裡調出TAT的錄像視頻,從兩個模糊的人影判斷出就是面前這兩位自來熟的青年。
她的失憶看起來不是由他們直接造成的原因,但多多少少有點關系。楊楓野打量一會,選擇直接問。
“所以你們當天,其實是去做什麼的?”
楊楓野聯想到之後去那附近釣過魚。
“丘昌壩演習?”
“呃……不太算。”宗涼看了眼闫畢,“要不讓少……稍微有點經驗的闫畢同學幫你解釋。”
……這是個什麼鬼的修飾形容詞?
“論壇的倒計時。”闫畢誠實地坦白說,“當時我懷疑你與匿名發帖人有關。”
論壇的匿名發帖人是向葵。
楊楓野扯了扯嘴角:“某種情況上說,确實有些關系,還是有關生死的那種關系。”
衆人:“……”
這句話實在有些地獄。配合當事人一臉稀松平淡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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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口停留的不止有楊楓野他們這一群人,不同的人來來往往,對着耳環說着不同指令,還有軍官在附近巡邏。雖然異能者一個人的力量,在經過特定的訓練之後,足以能夠完成超量的大型任務。
但軍方也并非泛泛之輩。
“必要情況,可以火力覆蓋。”闫畢解釋說。
這樣代價必然不小,是最後的手段。
今天的天氣并不适合出海航行。捕魚的小船,以及運輸的貨輪都緊緊靠岸,隻有執行任務的船在無垠的海面起伏。
雨霧很大。一定程度上能夠影響雷達信号,加上楊楓野他們坐的這一艘運用了改裝塗料,能夠屏蔽掃描信号,理論上不被任何頻道加入。
三個小時的航行時間,但楊楓野至少需要五個小時。
她将在一場風暴中,“意外”地下落不明,與他們分開,獨自前往岐阜島。
不久前,會議室裡商讨的B2計劃是這樣寫的。
在場的人并不算多,隻有關鍵參與的人員。
B2是作為明面上的備選方案,但即使是闫泓信也并不清楚他們的真實計劃。
“畢竟……如果岐阜島都或許有内應的話。”闫畢在會上表示,“那防恐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