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洗手間裡罵系統十分鐘,滿腦子的電報音已經讓耳朵失去了本來的作用。
中午休息吃便當的時間,阿芙洛換好鞋子,拿着僞造的假條出校,猛蹬自行車沖去虎杖爺爺的醫院。
時間很趕,她要快點,不然下午的課就要開始了。現在已經是入夏,天氣已經有些熱,陽光刺着她的眼睛,烘得她手心出汗,握着車把手都打滑。
等她下車時腿一軟,簡直要跪下去,她騎得太快。看一眼時間,不能再拖,回去吃不了午飯是小事,上課遲到是大事。
連衣服頭發都顧不上理,當她沖進前台劈頭蓋臉一頓問時,前台小姐驚訝地說:“虎杖先生已經去世了啊。”
阿芙洛一時氣都沒喘過來,腿一軟就要往下一跪,幸好自己反應快一把撐住,滑膩膩的手掌在光滑的瓷台上發出難堪的摩擦聲響,像是黏膩的魚被拖行的聲音。
前台的眼神很怪異,她問:“虎杖同學難道沒告訴你嗎?”
阿芙洛隻好第三次擠出那個虛僞的微笑,好像她毫不在意,但是額頭上大顆大顆的汗珠滾下,流過她勉強牽起的嘴角。
出來的太匆忙,甚至沒有帶手帕。
前台同情地遞上來一包紙巾,識趣地沒有就這個話題多說,轉而問:“最近還要來志願活動嗎?”
這是個好話題,阿芙洛用紙巾擦着汗:“應該不會了。最近快要考期末考試了,學業很緊張。”
話題從虎杖悠仁轉開,聊到了志願活動的瑣事,但是前台小姐的體貼越發讓阿芙洛覺得難堪。
“自從阿芙洛來了後,我們都覺得放松很多呢。”前台小姐笑着說,“他老人家脾氣固執,一個人也孤孤單單的,幸好你在。”
幸好她在嗎?
阿芙洛的胃抽痛。
她精疲力盡地站在校門口,因為和護士小姐聊了幾句,回來的路上差點撞到拐彎的汽車被狠狠臭罵一頓,她徹底遲到了。
現在别說教室門,她連校門都進不去。正午的太陽燒着她的頭皮,饑餓像一隻大手揉捏着胃。
和保安的再次交涉依舊失敗,她慢吞吞地去便利店買了個面包,邊吃邊繞着校園外面轉。
完美的校花少女是不會瘋狂踩腳踏車滿頭大汗的。
爬上樹,越過高高的圍牆,落地時一腳踩到香蕉皮導緻崴腳的阿芙洛想——
完美的校花少女是會落在男主角的懷抱裡。
但她不是。
她跪坐在地上,太陽那麼曬,幾乎要曬透她的頭發和衣服,把她整個人剝光,赤裸裸的。
虎杖悠仁到底有沒有考慮過她?
不,他從來沒有。
果然那句話說的對,心疼男人,就是女人不幸的開始。
阿芙洛站起來,腳踝很刺痛,但是她走得很穩,每一步踏着,帶着能把别人的手給踩死的力氣。
她又不是真的被攻略對象,不是那個無痛無感的機器人。
她有的是力氣和手段。
系統警告:“我說了,和男主騙婚之後把人搞癱算任務失敗。而且你想考東大吧?你現在腦子裡想的事情,光是最輕的一條都足以讓你在社會上身敗名裂了。”
阿芙洛輕輕地笑着。
她去醫務室簡單處理了傷口。
她在課後找了個地方安靜吃完冷掉的午飯,随後退出了志願社和靈異社。
放學後,她在監控死角直接打暈了山田老師,用木棍狠狠碾壓他的襯衫胸口口袋。
“咔嚓”聲響起,阿芙洛條件反射直接一個木棒過去,這人卻因為吓得腿軟一屁股坐下,陰差陽錯躲開了。
“你、你要對我爸爸做什麼……”這個男生咽了一口口水。
阿芙洛掃了一眼兩人,父子?
“山田君啊。”阿芙洛慢條斯理地說,慢慢蹲下和他視線平齊,“山田君的爸爸,今天在盯着我的歐派看呢。”
是那個喜歡她卻造她黃謠、甚至還在課後尾随她,直到便利店裡她挑明的男生。
父子之間一脈相承的惡心。
“嘛,男凝真是惡心啊。那麼喜歡歐派,就隻好把他的歐派存在感提高一下了。”阿芙洛微笑着,“搞不好他還會爽呢,要記得對我說謝謝哦。”
“你……你不要欺人太甚!”山田哆哆嗦嗦地威脅,“虎杖悠仁走了,現在已經再沒有人會保護你,杉澤幫的人很快就會到!”
“什麼保護啊……”阿芙洛狠狠砸向他臉旁邊的地,差點砸爛他的耳朵。
她的淺藍色眼睛冰冷刺骨。
“手機給我。”
山田顫顫巍巍地把手機解鎖遞給阿芙洛,他并着腿,但是尿騷味擋不住。
阿芙洛嫌惡地翻了個白眼,利落地看了一眼手機相冊。不得了,從開學到現在,哪怕是她在便利店裡挑明後,這人一直在锲而不舍地視奸她。
不過距離很遠,所以她沒能察覺到。
阿芙洛幹脆利落地删了所有的東西,她帶了手套,衣服換了,頭發也包好了,鞋子都換了碼數。
她一腳踏在這人的胸口:“山田君,既然有着在晚上打暈我的計劃,就不要寫在手機裡啊。”
“爛人果然就是爛人呢。”阿芙洛抛弄着手機,這裡的地形她很熟,剛剛花了十點好感度開了定位,那個所謂的杉澤幫已經快到了。
阿芙洛笑眯眯地說:“爛人就給我好好下地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