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惠猛地停下腳步,轉身将阿芙洛護在身後,看向巷子兩邊。
被包圍了。
兩群人分别堵住了巷子的兩個口,伏黑惠側耳聽,聽不出具體人數。莫非他們運氣這麼差,撞上了幫派火拼?
一個人被推了出來,細看居然是山本。他身上還穿着校服,一見到伏黑惠擋在阿芙洛身前,他的臉就扭曲起來:“一段時間沒見,你又找到新的男人來依靠了?怎麼,你的小老虎呢?”
小老虎,指的是虎杖悠仁嗎?
阿芙洛推了一下伏黑惠的手,站出來擋他身前。她個子小,根本擋不住什麼,看了看兩邊的人,還要提起氣勢沖他喊:“管你什麼事?怎麼,這條路還是你家的要收費?”
“山本,你再和她羅裡吧嗦,老子就把你們一起宰了。”巷子另一頭的人群閃開一條道,一個壯漢披着黑色外套走了上來,面色不善,掃過身形清瘦的伏黑惠,都沒多個眼神,而是看着擋在他身前的阿芙洛,“美女,我勸你老老實實把所有照片都删了,還有把房子給我們,今天這事就當沒發生。”
“什麼照片?”阿芙洛攥緊了包帶,還擋在伏黑惠面前,小聲對伏黑惠說,“他們是沖我來的,你不要吭聲他們肯定會放你走。待會兒你就趁亂跑出去找警察。”
山本扯着破鑼嗓子,沖上來就要伸手搶包:“别裝傻!是不是就在包裡?”
誰知伏黑惠直接一拳揍上山本的下颌,冷冷地說:“她不是說了嗎?她不知道什麼照片。至于房子,那是她的個人财産。”
“給我上!把那個小娘們還有小白臉全給我砸成肉泥!”杉澤幫的老大怒吼,“到時候那小娘們老子玩膩了,全幫上下都能玩!”
這句話,砰得一下點燃了伏黑惠的大腦。
阿芙洛可是……是……
不管怎麼說,她是虎杖悠仁的遺願,他甚至都不敢主動去碰她,這群混蛋在說些什麼?
“你快走!”阿芙洛要推伏黑惠,結果這人脾氣犟得很,死活推不動,“房子給你們,别打他,照片什麼的我真的不知道。他就是陪我來辦個手續的!”
“你快走啊、走啊!”阿芙洛眼見兩邊人越來越近,急得眼淚都下來了,“你一個人怎麼可能打得過這麼多人?你先出去,再去找警察救我啊?”
伏黑惠直接兩手結印:“玉犬,‘渾’。”
一隻體型異常巨大的黑白相雜的犬型式神被召喚出來。
“保護好阿芙洛。”說罷伏黑惠直接一把扯過擋在身前的阿芙洛,擡腿就踢飛了沖上來的第一個人。
“伏黑!”
兩邊都是人,伏黑惠閃過一個人的猛撲直接跳到他背上猛踹,随後把這人當墊子矮身躲過别人一拳,飛上去就是一擊肘擊。
“啊!你這個賤貨!”另一個人就要繞過他往阿芙洛那邊沖,伏黑惠還餘光瞥一眼阿芙洛,順勢一退直接一腳蹬了那人的臉,把他臉都蹬歪一半。
玉犬那邊也是一場酣戰,它巨爪利牙,又不能真殺人,得撕咬另一頭直接沖向阿芙洛的敵人,還得防着伏黑惠那邊的漏網之魚。
阿芙洛則是舉起自己的包,一邊砸着朝她猛撲來的大漢,一邊在心裡和系統唠嗑:“幫我看着點人,瞅見誰最有可能殺我的時候和我說一下哈。”
系統不懂,但系統誠實:“宿主,假如你還在這裝弱,他們都挺有可能殺你的。”
阿芙洛隻好教蠢貨系統:“那就你看着,什麼時候伏黑惠那邊快解決完了,然後我這邊恰好又有人拿了利器,比如刀,就吱我一聲。”
“唉,宿主,你說你這是何必。”系統嗑瓜子看阿芙洛奮力用包砸男人的臉,得演出她拼盡全力又力氣太小不足為懼,“你老老實實和伏黑惠走過程,肯定包給這哥們釣成翹嘴的,幹嘛還要給杉澤幫的發你的信息和定位?還把山本聯合杉澤幫作惡的照片都給發了?”
阿芙洛的手都顫抖,頭發也亂,一臉驚恐,還和系統聊天:“一個月的時間,我現在遇到的玩家那麼多,哪有時間和每個人都慢慢走過程。就任務對象吉野順平可以稍微走一下,其他人都得用狠招。而且刷好感度,你一昧讓它上是有極限的,欲揚先抑懂不懂?”
“宿主!”
阿芙洛也看見了,那個一開始被伏黑惠揍了一拳的山本居然抓着一把刀繞過正和好幾個大漢撕咬的玉犬沖了上來,恰好就是阿芙洛留的唯一一個死角。
這個危急關頭,她順便瞟一眼伏黑惠。
“啊!去死去死去死!”山本怒吼着撲上來,眼神恨不得将她千刀萬剮。
阿芙洛肯定得演啊,她假裝手忙腳亂地往他臉上砸包,誰知太過害怕包脫手還砸偏了。隻好閃躲,但這人速度太快她又太累,眼見着那把刀就要戳她胸口了。
“噗嗤——”
伏黑惠一把攥住了那把刀的刀刃,他用的力氣那麼大,以至于刃劃破了他的手,血先迸濺到了阿芙洛的臉上。
“你怎麼敢?”
陰郁的黑影從他翹起的頭發下的陰影往下漫延,濃郁得滲人的惡毒與憎恨從那雙平頭挑尾的鳳眼中像兩支毒箭一樣刺出來。
山本不由自主地松了手,他轉頭想找幫手,隻看見遍地躺地的人,外圍幾個人被伏黑惠掃了一眼直接哆嗦,喊着爸爸媽媽就扭頭就跑了。
“你、你、你……你别過來、别過來啊——”山本扭頭就跑,誰知被地上的同夥的屍體給絆倒,轉過身看到伏黑惠踩着人直接不緊不慢地過來,那雙鳳眼淬了毒。
“你走、你走啊!阿芙洛,殺人犯法、殺人犯法啊!你男朋友瘋了、瘋了啊!”山本手腳并用就要爬,一邊爬一邊腿哆嗦還沖阿芙洛喊,“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隻是想給她一點顔色看看!”
伏黑惠一腳就踢翻了這人,隻見他反手用那把刀釘住山本的耳朵。
“啊——求你、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放過我。我什麼都不知道啊?我隻是過來湊個熱鬧啊老大、老大,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老大,啊——”
伏黑惠慢條斯理地用腳碾着他的手指,再松開腳,直接踹向他已經濕潤的□□。
“啊!”
他弓着身子,生生撕裂了自己的耳朵,捂着下面還沒哀嚎完就被伏黑惠拽着頭發。
他說:“玉犬,你先帶阿芙洛出去。”
“伏黑。”阿芙洛顫着音想走過去,差點被地上的人絆倒,幸好玉犬穩住了她。大狗把她往出口那邊擠,“汪嗚汪嗚”地哄她。
伏黑惠轉過臉,沒有管吓得涕淚橫流直接昏厥的山本,那張清秀的臉上是一個溫和的笑。
他睫毛很長,面容其實比女孩子還要秀氣,剛剛一場混戰看上去沒讓他受多少傷害。笑起來的時候整張臉堪稱清秀溫柔。
“放心,我不會殺了他的。”
阿芙洛顫顫巍巍地走出巷子,站在巷口聽着剛剛昏過去的山本,他連第一聲哀嚎都沒有完,疑似被人堵住了嘴,随後隻剩下皮肉的噗嗤聲。之後還陸陸續續響起了其他人的哭嚎,還有沉悶的骨頭裹着肉被砸向牆或者地面的聲音。
這場虐殺沒多久就結束了,玉犬已經被收了回去,伏黑惠一如既往的腳步聲走到她身邊。
阿芙洛不敢看他。
“被吓到了嗎?”伏黑惠輕聲問她。他仿佛完全感覺不到痛,身上帶着濃烈的血腥味。
他流着血、皮肉翻開的手,輕柔的、像扭曲的毒蛇一樣纏上了阿芙洛的手。她簡直能感受到滑膩膩的液體,還有皮肉的熱意,甚至都能感覺到血管的跳動。
咚、咚、咚……
他用另一隻手,輕柔地擦拭掉阿芙洛臉頰上的他的一點血液:“對不起,弄髒了你的臉。”
“在哭嗎?”伏黑惠平靜地看着她的淺藍色眼睛裡掉出來的大顆大顆的眼淚,她咬着嘴唇,不肯說話。
于是他俯身下去,舔舐她的眼淚,一滴一滴,全部從舌尖滾入他的喉嚨。
他想,真好啊,為我而落的淚水。
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