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房門,吉野順平正站在門口,柔順地微笑着,提起手裡的早餐便當:“早上好,阿芙洛醬。”
阿芙洛已經見怪不怪,她接過便當,而吉野順平也自然而然地進入房間。
打開專屬她的白色兔子便當盒的蓋子,她驚訝地贊歎一聲:“今天有厚蛋燒和烤腸,好豐盛啊。”
吉野順平垂着眼睛揚起嘴角:“你喜歡就好。”眼神飛快掃過阿芙洛身上,脖子、沒有痕迹,手腕、沒有割傷,手臂、沒有劃痕。
安全。
再掃視整個房間,沒有安全隐患。
自從那天起,他們有了一條生命線,将他二人束縛。很脆弱的線,宛如水母浸水的一小段透明的觸手,需要小心呵護。
最起碼,吉野順平是這麼認為的。
他們一起上學,兩人攀談。吉野順平看着阿芙洛的表情之餘,還得留意路上飛馳的汽車、神色匆匆衣服下可能藏着刀的行人、可能從空中墜落把腦袋開瓢的花盆。
在阿芙洛即将踩到下水道井蓋時,他伸出手:“請走這邊。”
下水道井蓋也有可能是松的,掉下去可能卡到下巴假如那個時候沒收舌頭,可能一口氣咬斷舌頭。或者掉進下水道全身骨折,再被污水淹死。
到學校附近時,吉野順平主動錯開一小段距離,在背後看着阿芙洛,二人進入校園。
今天安全地到達了校園。
“喂,誰是阿芙洛?”
一個老師站在班級門口,敲了敲門,環視着教室裡鬧哄哄的人。
阿芙洛站起來,有些懵懂:“我。”
“過來一下。”
身旁坐着的吉野順平輕輕扯了一下她的衣袖:“是陌生的老師。”
陌生的老師,可能會伸出鹹豬手,也有可能會給她下藥,或者是直接在辦公室做什麼。不,如果這麼想的話,熟悉的老師也有可能吧。
“沒關系的。”阿芙洛給了一個安慰的笑,她膽子比起一開始大多了,拍了拍吉野順平的手就走了。
沒關系嗎?
他的餘光掃過整個教室的其他同學,那四個家夥住院,不知道是沒來得及、還是不敢,總之沒找他麻煩。
但班上的同學依舊在忽視他。這沒有關系。
阿芙洛那麼可愛,當然非常受歡迎。
于是他站起身,走出教室,恰好看到遠處的阿芙洛一晃而過的身影。
跟上去。
她和那個老師進了陌生的辦公室,沒有聽到裡面其他老師的說話的聲音。他擡起手表,盯着上面的時間,耳朵豎起聽辦公室裡的聲音。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三十秒、一分半、五分鐘、上課鈴。他看着分針即将走完十分鐘。
水母式神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背後,隐在牆中。
他走前,敲了敲辦公室的門,水母随着他的動作而浮出小半身形。
笃、笃、笃。
沒有人走過來,也沒有人說話。
笃笃笃!笃笃笃!他加快了頻率,敲門的聲音越來越快,還是沒有!吉野順平直接一把擰開門,結果迎面就見到那個陌生的老師正要過來,沒有阿芙洛。莫非是已經被迷暈或者打暈了?該死,他就知道陌生的人沒有好心。
“阿芙洛呢!”水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就要刺穿這個老師的胸膛。
“我在!”
阿芙洛從老師背後跳出來。水母式神被吉野順平瞬間毫不留情解散,化成一堆水沫消散在空中。
老師訓斥他:“有什麼事嗎?這麼大聲對老師說話,太不尊重人了。”他全然不知差點血濺當場。
吉野順平也全然不在意。他裝作認真聽,視線卻在檢查阿芙洛全身。頭發沒有亂,衣服也沒有被脫過的痕迹,手腳露出的部位都沒有被人強行拉拽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