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說是陌生,因為阿芙洛的确從來沒有聽過這樣的聲音。為什麼說熟悉,因為這簡直不像是一個人的喉嚨裡聲帶振動、帶有獨特的音色的聲音。它更像是許多人的聲音共同體,音色的集合,帶着足以和任何人聲音弄混的普遍性,簡直像是一個人群一起嚷嚷或者嘟囔時的聲音的放大版。
除此之外,就是聲音之中的惡意,宛如毫不掩飾的一團棉花之中的明晃晃的針刺,随着那隻冰冷的、正搭在布面粗紋軟墊靠背上一點一點的手,不斷地施加壓迫。
是踏進影廳瞬間的惡寒感的來源。阿芙洛幾乎瞬間能确定,他是故意的。故意釋放那種惡意的來源,引誘阿芙洛單獨坐、同時現在出現,也都是故意的。為什麼?想來是因為,上次在公交車上花了阿芙洛一萬好感度的防禦,實在是讓沒有接受過義務教育毒打的愚蠢咒靈記憶猶新。現在他沒有立刻把手放在阿芙洛身上,去“進攻”,想來也是他還對阿芙洛的“防禦”心存餘悸。
絕對不能讓他好奇心大發決定再碰自己!阿芙洛迅速确定了目标,她是大負翁,現在還欠五千呢。
“怎麼了?”藍色的細長發絲垂落,在即将觸碰她身上時停止,隻有朦胧的依稀的幻覺,仿佛發絲若隐若現、若即若離地接觸。咒靈的聲音帶着蠱惑、欺騙。
“你……不是人類吧。”阿芙洛沒有承認和他的早就認識,在未知生物面前,選擇了一個看似穩妥的開端。
藍發縫合臉似乎沒想到第一句是這樣,他背後的頭以不正常的角度、脖子如蛇一般擰轉過來:“是嗎?真是寒心。明明之前就見過面,結果現在擺出一副冷淡的樣子呢。”
不,一直遇不上才暖心。阿芙洛非常想這麼說,但是還不至于這麼急切想要作死,必須得轉移話題。她的視線集中地望着前面:“就算我去斥責那個男孩還有他的父母,也并不能拯救那個女孩。這裡是公共場合,我以為的善意舉動,假如讓他們覺得自己丢了面子,隻會在私下裡變本加厲地針對那個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