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洛彎着腰、低屈着頭從座位中穿過。她的耳朵努力從恐怖電影的特效音裡去分辨那個恐怖存在的聲音,有它的手指耐心輕敲椅背的聲音,沒有呼吸的聲音,想來也是,或許咒靈并不需要呼吸。
這種危險的存在,在人群裡簡直就是定時炸彈。上次它隻是碰了一下那個男人,就已經把男人變成了那樣的怪物。這裡可全是人。隻是變成那種動彈不得的可怕怪物都還好,萬一是變成能行動能攻擊的怪物……目前看來,最好的方法是聯系上伏黑惠。
除非她是白癡,否則她是不會在藍毛眼皮底下去伏黑惠旁邊、當着吉野順平的面拍伏黑惠的肩膀說:“伏黑君,不好意思打擾你看電影。能拜托你出來一下嗎?”她發誓,藍毛咒靈這邊都是小問題,吉野順平絕對會懷抱着強烈的嫉妒和控制欲跟上來的,她絕對不能再讓這個任務對象死掉!
玩家都很喜歡作死啊!想一想,虎杖悠仁不也就是遇到了危險的任務死掉的嗎?
呸呸呸,現在想死去的前夫怎麼看都不吉利。吉野順平一定會活下來,吉野順平長命百歲。
阿芙洛摸出去,立刻拿出手機給伏黑惠發消息。自從虎杖悠仁不告而别後,她吸取教訓,基本上能稍微加個聯系方式的人都加了。
阿芙洛給備注“海膽頭”的黑臉小方塊發消息:“伏黑君,我在影廳裡發現了危險的咒靈,它的能力目測是通過碰到人,能夠把人變成怪物。十分危險,我會發消息通知給五條先生,能否請你喚出……”
消息還沒發出去,隻聽見門被忽然猛得關緊,裡面迅速傳來第一聲尖叫:“啊!”
“我靠!”阿芙洛直接爆了一句粗口,手一抖直接把消息發了過去,一邊眼疾手快按響“白毛氪金男”的電話,一邊沖上去企圖拉開影廳入口的門。
慘叫聲就像突然被按了靜音鍵一樣聽不清了。阿芙洛非常猶豫,藍毛咒靈是等她“去洗手間了”才開始作惡,這件事本身就說明他可能是忌憚阿芙洛、也有可能是想用這次事件來試探。阿芙洛當然不是拉不開這扇門,但她現在看着死活打不通的電話,心想她要怎麼打敗那個藍毛咒靈,靠負債累累嗎?
她現在在外面能沖進去,萬一進去說不定就是那隻人形咒靈的主場了,保護自己是有可能的,但是還要當着那麼多普通人的面、還有咒術師伏黑惠和能操縱的咒靈的吉野順平的面?她沒必要再沖上去,吉野順平的任務都快完成了,就差“幸福”,該死的“幸福”,她要是欠了一屁股債是絕對不會覺得幸福的!
阿芙洛沒再猶豫,她咬咬牙,猛地沖了進去。
門就像一隻期待已久的垂涎的怪物,将她一口吞了進去。其他人已經不見了,能看出這裡是很倉促的轉變,電影的幕布被放得很大,上面的人形已經扭曲,但影片仍然在播放。
或許,藍毛咒靈一開始僅僅是打算殺幾個普通人,但是伏黑惠和吉野順平出手,導緻它臨時更改計劃。那麼現在應該是它創造出來的一個環境?
阿芙洛的鞋底蹭了蹭,為了吸光吸聲音,影廳全用絨布地毯鋪設,如果有什麼怪物在上面蜿蜒爬行、她說不定都無法發現。她輕輕躍上座椅的扶手,查看四周,時刻保持警惕。
沒有人。似乎隻有詭異的恐怖片聲音,在被扭曲放置在未知地點的音響,不斷發出斷斷續續的音響,時大時小,時而急促。
“唰。”
一隻手猛地從座椅之間的空隙伸出,就要一把抓住她的腳踝。誰知阿芙洛眼疾手快,輕快地立刻跳到後面一排的椅背上。誰知這椅背并不牢靠,能讓顧客躺上去後能順勢往後一段小弧度,反而現在讓剛站上去的阿芙洛重心一晃,眼看就要往那隻紮牙舞爪的手上倒。
她連忙雙手抓住兩邊的椅背,企圖穩住,誰知背後一陣冷風,脊背一哆嗦,吓得手一滑,直接往前就要栽倒。
“阿芙洛!”
面前那隻手被一隻犬吻一口咬爛。
阿芙洛摔到地上,連忙爬起來,就看見伏黑惠額頭上鮮血淋漓地沖出來:“沒事吧?”
“沒事。”阿芙洛視線飛速查看,除了額頭上的鮮血、“我給你的消息看見了嗎?”
“現在應該是在小型的不成型領域内,電子設備已經全沒用了。剛剛場内突然有人尖叫,同時出現了詛咒的氣息,是非常強大的咒靈,目測可能是特級。我們之後場地混亂,我和吉野分開了。”伏黑惠匆匆喘了兩口氣,一臉警惕。
吉野順平分開了?說句不地道的話,阿芙洛更甯願現在遇到的人是吉野順平,這樣她就能直接帶人出去,最起碼保障了任務對象的安全。現在吉野順平還在這裡面,甚至是有可能和藍毛咒靈獨處!
“我們去找他們吧。”阿芙洛毫不猶豫地說,“這裡還有很多普通人,最起碼把普通人帶出去。”
伏黑惠斬釘截鐵:“不行!特級咒靈非常危險,我們可以現在出去找人尋求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