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逐漸散落,朦胧間陷入夢鄉的佐久早睜眼,身邊的隊友們都已經睡着,空氣中隻有淺淺的鼾聲。
雖然同屬東京,但音駒和井闼山之間的距離并不近,中途各種繞路避開晚高峰,到學校也差不多需要兩個小時。
耳機裡是早之前古森元也和夏目鈴音讨論過的新曲,那時候鈴音說感覺聽到音樂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佐久早當時沒有說話,隻是默默的看着相談甚歡的兩人許久,許久。
沒什麼大不了的。
他這樣想着。
收音良好的耳機無愧于它的價格,将歌手得天獨厚的嗓音與音符完美的結合,連帶着讓他也有些懶洋洋的。
もしまた會えたら、私の名前を呼んでください。
如果再見面的話,請輕喚我的名字。
名前が一番優しい絆ですね。
名字是最溫柔的羁絆呐。
羁絆...嗎?
耳機裡歌手的嗓音層層遞進,似乎連帶着那份情感也要噴湧而出。
佐久早腦海中不期然的回憶起了當時鈴音說的話。
——據說是歌手寫給當初懷揣同樣夢想的夥伴的。
夥伴?
佐久早國文成績不差,閱讀理解也總能答到分點,也許是黃昏時刻來臨,人總會多愁善感腦中天馬行空的亂想,最終也想不出什麼所以然來。
他打開手機,快速編輯,然後發送。
下一秒他又開始後悔,以最快的速度把消息撤回,那副姿态堪稱狼狽。
——真遜。
空氣中似乎傳來他有些懊惱的輕啧,他的手無意識的把手機握在掌心,因為身高在那,手機到他的手上像是小巧的玩具。
指節分明的手上帶有薄薄的繭,他又開始無意識的扣弄,最終懊惱的松開。
一頭小卷毛因他的坐立不安而立起幾根,更像是彰顯主人的心情左右搖晃。
最終情感和理智博弈結束,情感占據上風,好在理智幫助他重新組織語言。
不可愛:【你叫小臣同學,一點都不認真。】
發完消息,他無意識的轉頭看向窗外。
黃昏時分,天邊的雲朵像被夕陽染成了溫暖的橘紅色。去往井闼山的路有一條水泥路,因為年久失修坑坑窪窪使得車上的人也跟着東倒西歪,但仍倔強的不肯睜眼。
不遠處青黃的麥田在夕陽餘晖的映照下,顯現出一派欣欣向榮。
他下意識伸手,好似觸碰那抹餘晖,手機震動,他猛地回過神來,黝黑的瞳孔一眨不眨的盯着手機屏幕。
每天要喝水:【是在撒嬌嗎?聖臣。】
耳根不受控制的開始發燙,他别扭的熄滅屏幕又把屏幕點亮,唇角無意識的上揚,又被他欲蓋彌彰的壓下。
不可愛:【。】
夕陽逐漸被甩下,耳機裡的音樂自動的跳轉到了一下首,是一首旋律輕快的純音樂。
婉轉的旋律伴随着他起伏不定的心情,好像在他的腦海中自動模拟了那人說話的語調,重複他的名字。
聖臣。
聖臣...
他将外套蓋住頭頂,躲在屬于自己的小天地裡,終于不再控制自己的心情,任憑笑意蔓延。
*
時間匆匆流逝,轉眼就到了東京IH預選賽。
井闼山女排一路過關斬将,在半決賽同老對手音駒狹路相逢。
枭谷那邊和聖德女子高中的比賽與她們同步進行,最終勝利的兩支隊伍,将作為最終代表以東京代表的名義參賽。
天空灰蒙蒙的,低沉的雷聲仿佛在空中回旋,天氣預報預測了一周都未曾落下的雨終于落下,豆大的雨水滴落在地,好似在為比賽的選手們鼓勁。
音駒的主攻手島津冬音再次發球,井闼山的自由人渡邊晴子深吸一口氣到位伸手把球接起。
“鈴音!”
“OK。”
鈴音伸手,目光掃過音駒的站位閉上了眼。
“前輩。”
“了解!”
高峰美月躍起進攻,面對音駒的雙人攔網依舊面不改色用力得脖頸上的青筋都随之鼓起。
“交給我!”
音駒的自由人福島玲奈快速将球接起在地上滾了一圈讓開位置,夏目鈴音擰眉,眼見着隊友們出汗量增加,似乎因為長久的拉鋸而異常疲憊。
不能再拖了——
快速給渡邊晴子和水谷由紀使了個眼色,夏目鈴音将自己“藏”在隊伍裡,在渡邊晴子再次把球接起後奮力助跑。
早有準備的水谷由紀同樣飛奔,到達位置後将球往外一托——
“真是亂來啊喂。”
竟然敢把她們私下實驗但并沒有确定過可行性的方案放到比賽中來,不過...
這就是二傳的魅力吧,化不可能為可能。
音駒因為之前都是來自高峰美月和宮崎濑尾的重炮攻擊,站位下意識靠後,盡管貓又愛和橫井千穗反應及時的想要阻攔,但不如說,這正中鈴音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