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冢轉過身,在看到不二的模樣時愣了下,随後一張冷硬的臉浮現出笑意來,“你最近變成了小花貓嗎?”
不二走上前,用指尖戳了戳手冢的胸膛。
“手冢前輩,你怎麼突然來了?”
“我最近打算去東南亞倒騰一些水果來賣,順便來看看你。”
“真會騙人。”
不二笑彎了眼睛。
“抱歉,這段時間沒能好好陪你。”手冢寬厚的手撫上他的臉,拇指的指腹在那明顯紅了的眼角輕輕摩挲。
不二抓着他的手,調侃道:“手冢前輩也變得多愁善感了嗎?”
“我想親吻你。”
“現在還不行哦,你會啃下一層泥巴。”
“我不介意。”
“那也不行。”
不二掙開他的手快速鑽進浴室裡,門一關然後咔嚓反鎖。
手冢的表情略有些遺憾,他本來還打算提一個建議,讓他們為地球的環保事業做出一點微小的貢獻,但不二早已察覺到他的意圖。
孩子太聰明了的确讓人很頭疼。
“其實,我也是剛到,還沒有洗澡……”他站在浴室門外,打算再努力一下。
不二哼着歌非常開心,“抱歉哦,浴室太小了,手冢前輩您就不要再為難我了。”
手冢隻得放棄交涉。
在不二洗澡的時候手冢慢悠悠打量着房間内的布置,雖然屋子裡的陳設相對簡單陳舊,但被不二整理得整齊幹淨,散發着家的溫馨。書桌上擺着一個礦泉水瓶,上面插着幾支山裡的野花。窗台上則是一個樸素的小花盆,裡面養着一株仙人掌。
他的視線落在不二的床上,床頭立着一隻半米高的皮卡丘。以他對不二的了解,這隻皮卡丘大約是别人送的,至于這個人,估計是桦地,畢竟桦地手下養着好幾個孩子。
看了一圈後手冢來到書桌前坐下,将底下的抽屜拉開。
這是?
他拿起來一看,竟然是他的相冊。
從他出生的第一張照片,到他今年的最新寫真,每一歲的照片都有,總共有一百來張。他一張張翻看,隻見每張照片上都有不二的塗鴉,有時候是一個笑臉,有時候是一個愛心,有時候是一個Q版不二……當出現了一張大尺度照,例如襯衫大開的照片時,不二就會在上面打個X,并在一旁備注四個字:不二所有。
手冢翹起的嘴角從開始就一直沒放下來過,見到這個備注時笑意就更深了。
當他把相冊看完,突然萌生了一個念頭。這個相冊裡既然全都是他的照片,那麼他有合理的理由向不二讨要?
不二一邊擦頭發一邊出來,擡頭就看見手冢正皺眉思考,表情嚴肅深沉。
“手冢前輩,你在想什麼?”
“不二,假如有一樣東西與我有關,不,應該說是百分百與我有關,你認為我有擁有這樣東西的權利嗎?”
“你看上了什麼?”
“這本相冊我認為應該交由我保管。”手冢舉起手裡的相冊。
不二驚訝于手冢的臉皮厚度,“手冢前輩,你是怎麼做到這麼坦然地說出這麼無禮的要求呢?”
手冢:“抱歉,我請求你讓我保管這個相冊。”
“有什麼區别嗎?”
“我希望你能感受到我态度上的謙卑。”
“如果我拒絕呢?”
“那我可能會很遺憾吧。”
手冢望着窗外,目光幽幽且蒼涼,仿佛看透了世事一般。
不二伸手揪了揪他臉蛋,“如果你這幾天的表現讓我滿意的話,那麼我可以考慮把這個東西送給你,喂你在幹什麼——”他突然被手冢騰空抱起,手本能地摟住手冢的脖子。
手冢仰頭親了親他下巴,淡淡道:“我正在表現。”
“手冢前輩你太犯規了呐~”不二晃着腳丫,一口咬在手冢耳朵上,然後舔了舔被自己咬紅的地方,再繼續咬,就像磨牙一樣。
手冢揉着他栗色的軟發,點評道:“你的牙齒長得很整齊,我很開心。”
不二輕笑,拱了拱手冢,“我很想你~”
懶洋洋拖長的語調,從耳邊傳進鼓膜,有些癢,手冢臉上的汗毛瞬間立了起來,半張臉都麻了。
“手冢前輩害羞了嗎?”不二調皮地眨了眨眼睛,對着手冢的臉輕輕吹了口氣,果然見手冢臉上起了一片雞皮疙瘩。
真是有意思呐~
手冢用力揉了把他的腦袋,笑道:“我要是沒反應你肯定要吃醋,到時候我看你還有沒有心情耍弄我。”有反應證明他的身體不習慣跟人親近,側面證明他是一個純潔的大齡光棍。
不二趴在他肩頭,舒服地閉上雙眼,聞言哼了哼,得意地甩着身後的尾巴。
手冢的手在他背上遊走,捏一捏,再撫摸,“你最近好像胖了一點?”手感比之前又好了一些,摸起來又滑又軟,跟沒有骨頭一樣。
“因為爺爺天天給我灌一碗雞湯。”
“爺爺真是個好人。”
不二笑眯眯捶了他一下。
膩歪了十來分鐘後,不二擔心手冢累,讓他把自己放下,但手冢有些舍不得,他恨不得将不二揉成團塞在他懷裡,走哪兒都能帶着。
“我們一起去床上躺着好不好?”不二伸手撓了下手冢的下巴。
手冢衡量了一下,覺得這個提議不錯,于是将不二抱到床上放下,自己也脫了衣服躺了上去,兩個大男人擠在一米五寬的床上,望着天花闆發呆。
過了會兒,不二側過身,枕着手,眼睛一眨不眨看着手冢的側臉,那麼英俊鋒利的側臉,仿佛整個世界都被隔絕在這冷硬的線條之外,但是……他戳了過去,用指腹描繪着那冷硬的線條,這是屬于他的,隻有他有資格擁有。
“我真想每天醒來都能看見你……”
“這一天将會很快到達。”
“手冢前輩打算退出娛樂圈嗎?”不二說完吐了吐舌頭。
“你信我。”
“嗯我信你。”
不二認為他是在安慰自己,因此也順着他的意思假裝相信。他們作為藝人,聚少離多才是常态,除非他們每天都閑得摳腳,否則能每天都在同一張床上醒來、第一眼看到的人是對方這種願望是很奢侈的。
(部分被删減)
不二喘了口氣,白玉的臉紅得很厲害,“少爺當了皇帝後就立刻下令殺了公主全家,并且把自己家的人也全都殺了,他開始變得暴虐,動不動就殺人,後來有一天他自殺了,他和護衛葬在了一起……”
“這不是很好嗎?生不同衾死同穴。”手冢手上的動作越發放肆。
不二躲開他的手,搖頭,“他們的屍身雖然葬在了一起,但是他們的靈魂卻被無情分隔,少爺的屍身千年不腐,變成了邪惡之物,他的棺椁所在的主墓室變成了陰煞之地,而心地善良的護衛因為身上至純至善的正氣被阻隔在外,無法接近,飽受相思之苦,但護衛并沒有選擇投胎,而是選擇在耳室附近徘徊,仿佛寶庫守護人一樣守護着耳室裡那些陪葬的珍寶。”
“毫無疑問,這是個悲傷的故事。”
“如果你的表情悲痛一些更有說服力。”
“他的确在守護他的珍寶,隻不過他的珍寶不是耳室裡的金銀玉器,而是他那被詛咒的摯愛的屍身。”
“這個說法真讓人難過。”不二垂下眼睫毛,表情有些傷感。
“我想我的下場大約和這癡情的護衛一樣,我就如同一個孤獨的寶藏守護人一樣,除了那讓世人垂涎的寶藏外一無所有,我守護着寶藏,寶藏陪伴着我,我無法先行死去,因為我害怕我的寶藏會無人守護,但若寶藏在我老去之前被不可違抗的天命吞噬,我将永世孤獨,我的使命就是保護他,他不在了,叫我怎麼獨活……”他刻意将聲音壓得很低,甚至帶上了一點哭腔。
“手冢前輩你不可以這樣欺負人,太犯規了。”不二語氣悶悶,眼眶的紅蔓延到了眼角,有些可憐。
手冢将手指插進他的發裡,将他帶到自己面前吻了上去,如同在親吻他的稀世珍寶一般,眷戀溫柔,“不二,我獨一無二的寶藏,我從不曾擁有你,但請讓我永遠守護你。”
“這是生日禮物,不能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