桦地顯然不歡迎一個滿身酒氣的人大晚上光臨自己的房間,堵在門口沒打算讓忍足進去。忍足撫着頭發靠在門框上,暧昧一笑道:“怎麼,你怕我對你有意思?”
桦地隻好讓開,忍足便毫不客氣地進來走到沙發前坐下。
“我有些事想問你。”趁着他還沒昏睡過去之前,他打算先把緊要的事弄清楚。
“什麼事?”桦地面無表情給他倒了杯水。
“是你抹去了嶽人的過往?”
“我不是神。”
“你負責掌管迹部财團的情報系統,卻借着這個身份抹去嶽人的背景,你不覺得哪裡不對勁嗎?你别告訴我,嶽人的來曆非同尋常,逼得你不得不動用迹部家族的勢力去掩蓋一些東西。”
“這與你無關。”
“我現在算是明白你為什麼一直在提防我,你早就知道我與嶽人有過一段,卻還是任由日吉那小子追求嶽人,這就是你對你最忠誠的迹部的報答嗎?”
“這與你無關。”
桦地并沒有絲毫慌張,還是那副機器人樣子,但忍足知道,這具機器人有了自己的思想,不再一言一行都等候迹部的指令。
但顯然,迹部把桦地的反常都歸于叛逆期來了。
“之前在雲南,我同你說了一句話,那時候你并不是毫無反應,證明你心裡還是在意迹部的想法,那為什麼在嶽人的事上,你卻擅自做主而沒有絲毫的愧疚?”
“那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你睡迹部的人,和你讓日吉娶我睡過的人,你覺得無法等同?迹部的面子是面子,迹部家的面子不算面子?你分得這麼清?”
“仁王是個好人,迹部對不起他,我也對不起他,好聚好散,不能讓迹部知道。”
“與其說不能,而是不敢,你害怕迹部知道?怕什麼,怕迹部對你心生嫌隙?”
“他會有新的開始,我也是,迹部也是。”
“哼,我對你們這莫名其妙的三角戀也沒什麼興趣,我隻一句話,關于嶽人的過往我必須知道,否則我不介意跟迹部交換一下情報。”
“請便。”
桦地似乎是鐵了心要護着某個“秘密”,即便面對這樣的威脅也絲毫不讓步。忍足見他油鹽不進,也不想鬧得太難看,放了兩句狠話便走了。
第二天再見面兩人都跟沒事人一樣,誰也不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
菊丸他們要沖浪,于是謙也他們就在沙灘上弄了遮陽傘,手捧着椰子,再戴個墨鏡往那一躺,舒舒服服看他們玩。倒是桦地,給迹部安排好後就去了海邊盯着,生怕他們出什麼事,被迹部酸溜溜諷刺他像操心的爸爸。
忍足因為心裡藏着事,沒有往日風流倜傥的樣子,反而有點安靜,一雙眼睛沉黑得像蓄着暴風雨的海。這讓謙也有點不習慣,踢了他一腳道:“喂侑士,你是不是那個來了?”
“把你的狗腿拿開。”忍足将他的腳踢開。
“你幹嘛啦,大家開開心心旅遊,就你一張撲克臉敗興,你還不如不來。”
“哦?公費旅遊改為你請客好不好?”
“哼,我請就我請。”
謙也用力翻過身,哼眼不見心不煩。過了會兒,忍足踢了謙也小腿肚一腳,“喂謙也,問你一個事。”
“欠費中,沒法回答。”謙也捂起耳朵,拒絕交流。
“一個億夠不夠?”
“成交!”
謙也立刻喜笑顔開,蹭過來給忍足捶背。忍足趕緊叫停,謙也這手勁不是服務是行刑。
“我問你,日吉和嶽人的進展怎麼樣了?”
“毫無進展!”
“當真?”
“我騙你幹嘛,他們四個光棍但凡有一個脫單,其他三個肯定憋不住,你太高估他們了,一群藏不住秘密的,尤其是切原,恨不得一日三餐彙報他和柳前輩的進展,柳前輩送他一盒補品他都恨不得昭告天下讓我們趕緊準備禮金。”
“也是,日吉那小子就是一悶葫蘆。”
“侑士,你喜歡嶽人對吧?”
“和你沒關系。”
“怎麼沒關系,你要是和嶽人在一起,那嶽人不就是我嫂子嗎,那到時候我們就是一家人,侑士,到時候你得給我包個大紅包。”
“行。”
謙也嘿嘿樂了一會兒,沖忍足擠眼,一臉八卦道:“侑士,你為什麼會看上嶽人?一見鐘情?我感覺你倆之前也沒見過幾面,難道是因戲生情?好像也是,很多導演就是這麼找老婆的,嘿,也是這麼找二奶三奶小情婦的。”
忍足勾唇,意味深長道:“我和他啊,是緣分使然……”
“切,你們文化人就是矯情。”
謙也嫌棄撇嘴。
忍足瞥了他一眼,随口問道:“你這幾天有按我教你的辦法去做嗎?”
“沒有,你那是耍流氓,我才不學你,萬一把白石吓跑了怎麼辦。”前幾天忍足教了謙也幾手,無非就是哄、騙、鬧,總而言之,就是逼迫白石表态,且是接受謙也的表态。
謙也哪裡敢用那些招對付白石,一來他腦子不夠用他有自知之明,别偷雞不成蝕把米,二來他要是把白石給惹怒了以後再也不搭理他怎麼辦,那他不冤枉死。
“你到底在擔心什麼,他那兩個隊友不也好弄得很,他有什麼難搞定的,他隊友連兩個沒有情趣的老男人都看得上,他還能看不上你這人傻錢多的富少?”
“喂你怎麼好意思說這種話,他倆都比你小,再者說了,你年輕那會兒看着和現在也沒什麼區别。”
“你這個月的零花錢沒了。”
“但是你比他倆帥,風度翩翩又迷人,小姑娘最喜歡你這種老男——”
“嗯——?”笑容危險。
“最喜歡你這種英俊潇灑的男人了。”
“最近智商見長,不錯。”
正這時,切原他們過來了,謙也吐了吐舌頭朝忍足嫌棄做鬼臉,真不要臉,哼,他能屈能伸,不跟這種老狐狸計較。
迹部帶着宍戶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來,晃着手裡的雞尾酒,語帶調戲道:“沒想到海堂的身材還不賴,看來平常沒少練。”
切原耳尖聽到了,特别自豪地拍着海堂形狀完美的八塊腹肌道:“這可是我們偶像圈著名的九大5A級風景區之一。”
謙也補充道:“這是中國粉絲評選的,其中排名第一的是不二的眼睛。”
忍足挑眉,“那看來不怎麼樣。”
謙也直接踹了他一腳,沒見過這麼煩人的老闆。
切原這人沒别的就是自信,見忍足不屑,立刻就來勁了,兩手抓着海堂的胸肌跟捏面團似地揉了兩把,然後拍了拍海堂的腹肌,得意叉腰道:“怎麼樣,是不是極品?”
迹部上前揉了把,柔軟而有彈性的觸感比之女孩子絲毫不差。
“切、原——!!!”
糟了!
切原腳底抹油趕緊溜了,海堂一副要殺人的兇神惡煞模樣追在後面。
迹部舔了舔嘴角,回味着剛才的感覺,意猶未盡道:“手感很不錯。”
因為宍戶的關系,他發現這種擁有健康膚色和健美身材的男人很帶勁,和他之前玩過的完全不一樣,找個機會可以試一下。
謙也見迹部竟然對海堂感興趣,立刻警鈴大作,警惕看着迹部道:“海堂揍人很疼的,而且特别兇。”
迹部笑着拍了拍他腦袋,“你這孩子怎麼成天傻乎乎的。”
“我沒有!”
“好你沒有,晚上請你們吃大餐,你想吃什麼?”
“最近減肥,你能直接往我卡裡打錢嗎?”
“行,沒問題。”
忍足看不過去了,笑着揶揄道:“迹部你别慣着他,他一天到晚變着法從我手裡讨零花錢,我都懷疑我夢遊的時候把他綁起來不讓他吃喝了,天天哭窮,也不知道錢都花哪裡了。”
謙也怒道:“你好意思說我,你對你那些小情人那麼好,送車送房,整個東京奢侈品店的店員都認識你,你要是把這些錢省下來給我,你将得到一個全新的我。”
“哦?說來聽聽。”
“你将得到一個特别愛你的弟弟。”
“聽起來不是特别劃算呐?”
“那你倆就爛雞雞去吧!”
說完氣呼呼走了。
過了一會兒,迹部才反應過來自己也被罵了,再一看宍戶偷偷給謙也鼓掌,險些氣笑了,“你比他更氣人。”
宍戶無所謂地聳聳肩,他覺得謙也說得挺對的。
忍足端起莫吉托,懶洋洋道:“看來我要重新審視他和白石的關系,一個優秀的戀人應該讓人變得更好,而不是變成一個滿嘴髒話頂撞家長的壞孩子。”
迹部:“白石?”
“怎麼,你看上他了?”
“哼,他那兩個隊友都不是什麼好人。”
“那兩人都很精明,你吃虧很正常,倒是白石,人還算正直敦厚,小孩子嘛,就喜歡漂亮的皮囊,跟家長撒潑打滾要一個漂亮娃娃算不上什麼大事。”
“哼,你心裡有數就好。”
“謙也我不擔心,你還是多擔心擔心日吉吧。”
“再說吧。”迹部明顯不想讨論日吉的婚事,一想到這事他就頭疼,趁着日吉還年輕,他索性由着他任性幾年,自己也省心些,反正以後還有得頭疼,現在頭疼不值當。
兩人從日吉聊到工作,再從工作聊到娛樂消遣,不知不覺便聊了許久,再擡頭時,視線裡已經沒有謙也他們的身影。忍足給謙也打了電話,謙也一副剛想起來的樣子驚訝道:“咦原來侑士你們還沒走嗎?我和桦地已經帶着切原他們走了,現在已經在吃了,你們要過來嗎?”
忍足:“……?”
迹部:“……?”
兩人被落下還不算,謙也竟然還打算讓忍足過去買單。當然,這種無理取鬧的要求被忍足強硬拒絕了。
最後兩人帶着宍戶回了酒店,在酒店餐廳吃了頓自助餐便各自回了房。經過上次迹部被抓後,兩人就徹底歇了找樂子的心,要麼去酒吧喝酒,要麼老老實實在酒店待着,不然再來一次,那面子裡子就真的全沒了。
謙也一群人倒是玩得很豐富,吃吃喝喝完又去KTV唱了半宿的歌。切原因為學了一首中文歌,所以理直氣壯成了麥霸,隔幾首就吼一次《披着羊皮的狼》,被嶽人吐槽切原要是狼早餓死了。
一群人大半夜才回來,丸井敲開了迹部的門,一進去就攀着迹部的脖子扯着迹部的臉,笑嘻嘻打了個酒嗝兒,熏得迹部臉都要黑了。
“大老闆,你長得真帥,你這麼帥為什麼要這麼壞呢?”
“啊嗯?酒壯慫人膽嗎?”
“我不慫,我今天要睡你!”
“哦?”迹部挑眉。
“今晚你不許睡覺,拿出你的真本事來讓我見見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