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這是自然。”
丸井這個人的優點就是說話做事恰到好處,即便是無理取鬧也不會讓人厭煩,他精準地把握着那個度,在感情中收縮自如地享受暧昧。所以即便他今天的舉動有些大膽,但并沒有讓迹部反感,相反還會覺得有幾分意思。
這不免讓迹部想起了仁王,仁王從來不知道什麼“恰到好處”,隻會“我行我素”,若非如此,兩人也不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這邊嶽人一進房間就發現床上坐了個人,吓得他差點叫出聲,仔細一看竟然是忍足。
“你有毛病嗎,怎麼不開燈?不對,這是我的房間,請你出去!”嶽人開了燈,警惕地退到一旁,一隻手悄悄握住桌上的礦泉水瓶。
忍足伸了個懶腰,像丈夫責備晚歸的妻子一般抱怨道:“你怎麼現在才回來?”
“我什麼時候回來關你什麼事,出去。”
“說好了我要重新追求你,我不是那種言而無信的人,小嶽人,你看你還是和從前一樣,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不過這樣也好,說明你不記仇。”
“誰跟你說好了,我可沒答應你,你趕緊出去,不然我叫人了。”
“那你叫呀。”
忍足走近,伸手揉了把嶽人的腦袋,臉上露出寵溺的淺笑,“我給你炖了湯,你喝完再睡。”說着從桌上的保溫盒裡倒出一碗湯,拿了勺子作勢要喂嶽人。
嶽人直接搶了過來仰頭一碗全幹了。
是解酒湯,味道還不錯。
忍足盯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有一瞬的愣怔,但很快收好情緒,笑了笑道:“你一喝酒就容易頭疼,我怕你晚上難受得睡不着,就給你做了解酒湯,怎麼樣,味道還不錯吧?”
“我喝完了,你可以走了嗎?”嶽人假裝沒看見忍足眼裡的期待,這個男人太擅長用溫柔的手段哄騙人,他絕不會上當。
忍足看上去有些失望,“真的不能多留一會兒嗎,我想和你多待會一會兒。”
“我不喜歡,麻煩你走吧。”
“抱歉,我可能用錯了方法,我沒喜歡過别人,你是我第一個喜歡的人,過去的我實在太糟糕了,給你留下了很多不愉快的回憶,我不知道該用什麼方法能讓你對我改觀,如果我的舉動讓你感到不舒服了,我希望你不要誤會,也不要對我的急切感到不耐煩,可以嗎?”
“我不想跟你說這些。”
“好吧,那你早點睡,有什麼事記得叫我。”
忍足走到門口又回頭,表情不舍,那向來勝券在握的一張臉此刻竟然帶了點可憐巴巴的委屈。
嶽人被他看得頭皮發麻,一臉委屈的忍足,這還是他從未見過的,是他小看了忍足,這個男人可以為了達到目的而收斂鋒利的獠牙裝出各種示弱的樣子。
當一匹冷酷的狼以受傷的姿态服軟時,幾乎沒有人能拒絕。
嶽人快速轉過身,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直等到關門聲響起,嶽人才轉過身,雙眼複雜地盯着那房門,他不知道忍足究竟想幹什麼,他有什麼值得忍足放下身段用溫柔的僞裝來讨好他,難道是因為寶寶?不可能!他搖頭,如果忍足想搶走寶寶,大可不必這麼大費周章,直接搶就好了,畢竟他比任何人更清楚,忍足就是一條冷血又理智的狼。
他緊鎖着眉頭,但心裡的大石卻是放下了,當暴風雨真的來了,他反而沒那麼恐懼了,反正是死是活總會有個結果,而不是在等待的日子裡自己吓自己。
第二天,忍足又裝起了好男人,體貼地給嶽人準備了營養早餐。菊丸三人對此毫無反應,倒是切原三人如臨大敵,一頓早餐下來視線幾乎要将忍足給盯出幾個窟窿來。
這是他們兄弟看上的人,絕對不能讓大灰狼給半道截了。
桦地皺着眉沒說話,但在午餐時刻意隔開忍足和嶽人,不讓忍足有展示自己虛僞的“好男人”魅力的機會。
忍足隻好花大價錢請謙也當僚機,謙也正不爽呢,聽到這劃算的買賣是一點也不開心,甚至還覺得忍足有點煩人。
“喲,誰又惹你生氣了,你這個小财迷竟然連錢都不要了?”
“哼不跟你說。”
“又是因為白石?玩玩而已,你倒是認真得像橋下貼膜的。”
“你怎麼也知道這個梗?”
“……我看起來像和你們有代溝嗎?”
“差不多。”
“……”
“其實你還是顯年輕的,你看起來和手冢先生他們一個年紀的。”
“你認為這樣算好話嗎?”
“不算嗎?喂你不要貪得無厭,做人最重要的是知足。”
“……”
弟弟隻有一個,沒了就沒了,忍足這樣安慰自己。
“我再給你加一億,你做不做?”
“做!”
沒辦法,錢給得太多了。
其實謙也不爽多多少少和手冢、真田他們有點關系。這兩人較上勁了,每天變着法秀恩愛,不壓對方一頭就不痛快,搞得現在CP營業越來越卷了,襯得他和白石就像拉郎一樣。當然,他倆和拉郎也差不多,但謙也是絕不會承認的。
有黑粉嘲諷他倆中年男演員深谙賣腐之道,不想着走正道,天天琢磨邪門歪道賺那燙手的流量,簡直就是自甘堕落不知羞恥。但耐不住這兩人臉皮夠厚,你要說他人工糖精他就給你批發量産,你要說他中年男演員靠賣腐迎來“第二春”,他就給你表演什麼叫老婆孩子熱炕頭生活無限好愛情/事業雙豐收,氣得黑粉唯粉都在罵,隻有CP粉在狂歡。
這不,今天一大早真田就在小号上透露自己把資産全部上交,每個月隻領50W日元的零花錢。謙也立刻去看了下真田大号,才發現這人昨晚在大号上轉發了一篇文章,标題叫《男人,你的零花錢要這樣花》。
這可不得了,CP粉都快磕瘋了,于是真幸同人文又多了一個梗——妻管嚴真田為了零花錢而與家主幸村展開了英勇無畏的鬥争,當然最後結局都是慘敗。
但是,手冢卻并不想在這一塊上迅速跟進與真田拼個你死我活,而是選擇暫避鋒芒。
這下謙也可算是找到機會挺直腰闆了。
小王子團粉絲互助群。
謙也:@富士山專屬育兒高手 手冢先生,你不願意不二管錢嗎?
手冢:你想表達什麼?
謙也:手冢先生,你是不是沒拿不二當自己人,你看真田先生說上交就上交,眼都不眨一下。
真田:其實我留了些。
謙也:诶?!(男人真是糟糕的生物呐.jpg)
真田:你們别告訴幸村,我隻是不想給他買禮物時還需要跟他伸手。
謙也:真田先生你真是個好男人!不像某人……(懷疑的目光.jpg)
手冢:如果不二和忍足先生共用一個腦子,我将非常樂意把我的全部資産交出來讓他每天數錢玩。
謙也:喂你什麼意思!(憤怒.jpg)
手冢:他太聰明,他可以從蛛絲馬迹中推斷出我的活動軌迹。
謙也:你是去殺人放火還是去偷情?怕這個做什麼,哼,反正将來我和白石在一起後,他的手機我要随時查看,一點秘密都不能有。
手冢:也許會反過來,請不要做這種事。
真田:嗯,言之在理。
謙也:(心塞.jpg)
被隊友粉塞滿狗糧的謙也決定斷網冷靜一下。
正好嶽人落單,謙也果斷跟上去,打算先把忍足的忙幫了再說。嶽人不明所以,問道:“謙也你幹嘛一直跟着我?”
“我想跟你打聽些事。”謙也扯着嶽人蹲到路邊,咧着大白牙笑容燦爛。
嶽人:“你想問什麼?”
謙也:“我想問問你對日吉怎麼看。”
“他人很好。”
“你喜歡他嗎?”
“你問這種問題合适嗎?”
“我得知道你們到哪一步了,不然等事情爆出來我才知道,那什麼事都晚了。”理由非常充分。
“我們沒事。”
“那我就放心了。”
嶽人不想騙謙也,但是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謙也都不能知道。
謙也又東扯西扯跟嶽人硬聊了十來分鐘,這才進入正題。
“你覺得侑士怎麼樣?”
“跟我沒關系。”
嶽人态度突然就冷下來,這讓謙也有些驚訝,忍足這忙活了那麼久都忙了啥,嶽人明顯對他不來電還有點煩的樣子。
謙也尬笑了兩聲,摸着後腦勺有些不好意思道:“我看侑士有些喜歡你,就想問問你對他有沒有什麼想法,我知道侑士的名聲不好,你看不上他很正常,但你是個好人,我希望你能和侑士在一起,我相信侑士肯定會為了你金盆洗手做一個好男人。”
“他愛做什麼男人做什麼男人,跟我沒關系。”嶽人不想對謙也發火,但他實在沒法心平氣和地跟謙也聊這些可笑的事。
“不不不你别誤會,我沒有要逼你的意思,這是我自己的想法,侑士隻說他喜歡你,沒有要為難你的意思,你别怪他。”
“有些事不能勉強,你讓他别白費心思了,我也不值得他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你不要這樣說,你是一個好人,我絕對贊成你倆在一起,侑士他以前是愛玩,但我相信他對你是認真的,你要不給他一個機會?”謙也小心翼翼看着嶽人,生怕把嶽人惹怒而壞了忍足的姻緣。
嶽人皺着眉頭沉默了一會兒,“謙也,你信嗎?”
“什麼?”
“你相信忍足會為了誰而改變自己嗎?”
“也、也許吧?”
“我不信,你告訴他,這個遊戲一點都不好玩,讓他換個人捉弄吧。”
“喂不是、他——”
謙也眼睜睜看着嶽人怒氣沖沖走了,有些洩氣,耷拉着腦袋回去找忍足。忍足一看他這樣子也不好怪他,也是他自己種下的因,嶽人不信他很正常。
沒關系,他有很多時間陪他的小野貓慢慢玩。
休假結束後衆人回了日本,忍足似乎來真了,無論多忙都要抽出時間來追求嶽人,這讓嶽人煩不勝煩。他花樣多,追人的套路說是千層也不為過,慵懶迷人的嗓音更是得天獨厚,沒有人可以拒絕,但卻在嶽人這裡碰了壁。
假若不是日吉讓嶽人知道自己是可以擁有幸福的,也許嶽人會抵抗不住自暴自棄,再次被忍足玩弄于股掌之中。畢竟,當忍足表現出愛一個人的時候,會讓人以為他是這個世上最溫柔體貼的男人,是神賜的禮物。
可是,當人見識了陽光後,又怎會願意待在籠子裡汲取那一點燭光的溫暖呢。
與此同時,日吉和嶽人的感情卻在穩步發展中。
不二忙着演唱會的事,沒有發現嶽人被忍足糾纏上。當他投入工作,又與所愛相隔山海的時候,他就會陷入自己的世界裡,不允許外人窺探,也不去感知外面的世界。
某天晚上,當手冢打開監控查看家裡的情況時,突然就站了起來,環顧了下四周後才坐下,然後将電腦拿近,雙眼緊緊盯着屏幕上的畫面。
我的小狐狸,你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