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系。”
這一次不再違心。
迹部眼眶湧上淚水,曾經偉岸的父親早已可以平視,他看到了威嚴的面容上增添了歲月的痕迹,曾經壓得他喘不過氣的銳利眼眸,現在隻剩下慈愛和深沉。
父親大人……
“另外,我不希望再聽到類似藤堂的事,否則……”榊太郎給了他一個眼神,帶着警告意味。
迹部哽咽到一半生生刹車。
回到曾經二十來歲的狀态,以一顆年輕的心去追求所愛,這對迹部來說很難。
因為在迹部二十來歲的時候日吉已經很能氣人了。
當然這口鍋日吉是不可能背的,誰也不敢讓他背,否則他一受刺激嘴巴不饒人,大家的日子就更糟心了。
但要說十幾歲,那正是他迷戀入江的時候,無論如何也要從腦海裡抛卻。
鳳給迹部分享了多部最新純愛影視劇,希望能對他有所幫助。
“我不需要。”迹部拒絕了他的好意。
鳳道:“大哥,這個時候就别講面子了,你不看怎麼知道現在年輕人喜歡什麼,比如說秋天的第一杯奶茶,你了解嗎?”
“我可以給你開秋天的第一家奶茶店。”
“比起這個,我更喜歡花店。”
“那就這麼說定了。”
“诶不是,大哥——”
迹部心煩意亂去了書房,手指在鍵盤敲敲打打,連夜打了一份戀愛計劃書。
他将這份計劃書發給忍足,讓對方幫忙分析一下。
忍足當天便給他寫了份全新的計劃書。
迹部盯着屏幕上忍足傳來的計劃書看了一分鐘,點擊右上角關閉,然後找到文件右鍵删除。
桦地提議道:“不如問問丸井他們吧,他們的心理年齡跟慈郞比較接近。”
“啊嗯?你讓這些戀愛白癡教我談戀愛?你怎麼不安排他們去寫代碼。”
“那是很危險的事。”
“所以我可以被糊弄?”
“丸井在戀愛上的天賦絕對讓你滿意。”
“哼班門弄斧,不過他們也不是毫無用處,你讓他們幫忙打聽一下慈郞對約會的想法。”
“是。”
丸井幾個很快就給了答複,雖然在侑介的事上慘遭滑鐵盧,但他們愈挫愈勇,再一次無畏地登上了狗頭軍師的寶座。
菊丸說美食可以治愈人心,在這樣快節奏高負荷的生活下需要一些美好的東西來放松自己,然後給他推薦了一個治愈系美食博主,迹部點進去,ID明晃晃不二周助四個字。
迹部當場氣笑了,這小子夾帶私貨夾到老闆頭上了。
除了口味獵奇的變态,和貪圖美色的色狼,誰會看這家夥的美食視頻。
丸井則給他弄來兩張演唱會門票,跟喜歡的人一起去看演唱會這無疑是最浪漫的事之一。
迹部:“Red Fairy冬季戀歌演唱會?”
桦地:“是。”
迹部:“桦地,丸井這個年紀當偶像是不是有點歲數大了,還能跳得動嗎,可以退圈了吧?”
桦地:“……”
小金說現在年輕人都愛看tiktok,然後給迹部狂發了幾十條他收藏的土味視頻。
迹部太陽穴青筋直跳,咬着牙道:“嶽人怎麼說?”
“他說你近期最好不要跟日吉見面,對你,對日吉都好。”桦地道。
迹部揮手讓他出去,讓這幫豬隊友插手是他做過最錯誤的決定。
“你剛才說什麼?”
此時,一家咖啡廳裡。
慈郞坐在日吉身旁,在他對面,分别坐着不二、幸村、仁王、亞玖鬥。
日吉:“我想請求幾位前輩教我大哥一些前人經驗,拜托了!”起身,九十度鞠躬。
就這樣把慈郞交給迹部他無論如何也不能答應,在慈郞學會正确的夫夫相處之道之前,他都會進行必要的阻撓。
不二笑眯眯問慈郞道:“慈郞你的想法呢?”
慈郞點頭,這個有意思他喜歡。
幸村:“我認為少了一個人。”
日吉道:“丸井前輩還需要在我父親手下讨生活。”
“這件事我樂意效勞。”仁王吹了聲口哨,能給迹部添堵的事何樂而不為呢。
亞玖鬥:“那就包在我身上了。”
日吉再次鞠躬。
喝完下午茶慈郞就跟着不二回了家,在接下來一周他需要跟不二夫夫共同生活,從中學習夫夫相處之道。
從山下拾級而上,穿過一段長長的走廊,兩人走到花園口,擡頭一望,一童一狐一熊并排坐在走廊盡頭,墩墩的背影可愛得不真實。
太陽的餘晖撒下來,溫暖的光影使他們更可愛了幾分,就像剛從烤箱裡擺出來的面包,散發着暄軟的蓬松的金黃的香氣。
不二快步走過去,将光助抱起,親吻着他嘟嘟的小臉道:“我可愛的小王子,是在等我嗎?”
光助摟緊他脖子回親了他臉頰,笑眯眯應道:“嗯!”
“這是慈郞哥哥,光助還記得嗎?”不二轉過身,跟光助介紹慈郞。
“你好啊光助。”
慈郞笑呵呵跟他打招呼。
光助:“慈郞、哥哥?”
不二将光助交給慈郞,讓他倆一起玩。光助将自己的小夥伴介紹給慈郞,然後指了指慈郞的頭發,又指了指不不熊,你們兩個很像哦。
慈郞思考了一下怎麼回答不會被熊揍,然後點頭道:“是有點像呢。”
光助将小狐狸抱到懷裡,軟軟說道:“哥哥的。”
“那光助也有嗎?”慈郞有些好奇,為什麼國助能有兩隻寵物,而光助卻一隻都沒有。
不二語調溫柔道:“因為光助就是小熊呐。”
光助點頭。
“真是可愛呐,是誰擁有這麼可愛的小熊呢?”
“爹爹!”
“回答正确。”
光助得意彎起嘴角。
慈郞默默記下要點,作為爸爸要多誇孩子可愛。
不多時手冢接下課的國助回來,慈郞将帶來的禮物分給兩個孩子。
不二将日吉的請求告訴手冢,手冢評價道:“日吉挺能給迹部添堵。”
“國光大蘋果是什麼意思呢?”
“咳,誇他腦子靈活。”
“接下來一周就請手冢前輩多多配合呐,畢竟我也是個男人,在外人面前也需要一點面子呢。”
“好陰陽怪氣的一句話。”
“哪有。”
不二笑眯眯揪了一下他下巴。
慈郞記下要點,夫夫之間打情罵俏是必要的生活調劑。
這幾天不二都有通告,不二拍攝時慈郞便負責照顧兩個孩子。他似乎很喜歡這份工作,頭戴棒球帽,身穿T恤牛仔褲,用這身與他平常品味不符的穿搭熱情滿滿投入其中。
橘杏悄悄對不二道:“迹部那家夥竟然舍得讓他家大少爺來給你使喚。”
“這是日吉的決定。”不二道。
“看來我以後跟日吉說話要注意點,對我們總裁得有該有的尊重。”
“未雨綢缪,不錯。”
在兩人閑聊時慈郞領着兩個孩子在外面閑逛,一路收獲了不少零食,然後在走廊上碰到了兇案現場——不是,撕X現場。
森鬥發了狠朝一個大波□□人腿上踢,即使被君島抱到懷裡兩條有力的腿還踢個不停,女人一哭哭啼啼,他便扯着嗓子嚎得撕心裂肺。
慈郞撓了撓後腦勺,讓國助和光助看到這種場面他會被手冢暗殺吧。
森鬥看到國助,立刻停止嚎哭,委屈癟着嘴巴喊道:“國助哥哥,有壞蛋!”
君島無奈一笑,這小混蛋還學會惡人先告狀了。
國助嚴肅臉道:“你們在做什麼。”
森鬥掙脫君島跳下來,跑到國助身後躲着。君島不管他,對慈郞道:“聽說日吉給你找了幾個老師。”
“是。”慈郞點頭。
君島:“關于人選裡沒有他遠野很生氣,他認為這是日吉對他的不信任。”
關于這個問題慈郎隻能咧着嘴傻笑,日吉當初挑人選的時候特意吐槽了一下遠野的戀愛腦,把他當做負面教材嚴令自己不能跟他學。
君島讓女人先離開,蹲到國助面前,沉下臉道:“我相信以手冢和不二的教養他應該有告訴你這樣是不對的,你這樣袒護森鬥隻會讓他變成壞孩子。”
“哦。”
“請正面回答我的問題。”
“森鬥弟弟是不對,但如果不是君島叔叔埋下的因,怎麼會結這樣的果。”
君島挑眉,這孩子似乎會比手冢更加冷酷無情。
“我很奇怪,你的性格,你的爹爹可是不二周助。”
國助掏出手機點開某個軟件打了幾個字,然後舉給君島看,君島看着屏幕上各種生物相關書籍沉默了足足三秒。
慈郞連忙道:“不二前輩那邊還有事,我就先帶他們過去了。”
國助拍着森鬥背給他安慰,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
“森鬥,國助哥哥跟你說了什麼?”
“他說讓我用聰明的方式保護爹爹,爸爸,對不起,我以後不再做那樣的事了。”
“是爸爸的問題,不怪你。”
君島揉着他小腦袋瓜子親了一口,真是個氣人又可憐的孩子。
慈郞帶着兩個孩子回到休息室,橘杏看他表情不對,調侃道:“大少爺出去被人調戲了。”
慈郞搖頭。
光助:“哭哭!兇兇~”說着還用兩隻小手揉眼睛。
國助:“沒什麼事,森鬥又在教訓他爸的小情人了。”
三位大人:“……”
不二道:“君島前輩也該做點什麼了。”
橘杏:“這家夥都不知道怎麼想的,他那麼愛森鬥,怎麼老是幹這種激怒小獸的事,怕小獸以後牙齒不夠鋒利咬不死他這個親爹嗎?”
“也許你猜中了,君島前輩的想法可能不是我們能理解的。”
“還好我是個正常人,太好了。”
慈郞記下要點,要做一個正常人。
迹部來看慈郞都跟不二學了什麼,卻聽見衆人在議論方才森鬥大戰君島舊情人的事。
“真是個糟糕的父親。”迹部嘲諷道。
“爸爸!”
慈郞發現他,雙眼亮起來,穿過人群跑到迹部面前。
“慢點,這家夥……”迹部盯着他懷裡的光助瞧,眉毛一挑道:“日吉安排你來給不二做保姆?他可真會做人情。”
“可我喜歡呀。”慈郞說這話時眼睛裡是亮晶晶的歡喜,他喜歡跟小孩子在一起,他們乖巧懂事,會跟他分享玩具,會帶他去自己的秘密花園,跟他們在一起他每時每刻都很開心。
迹部眉眼柔和下來,含笑道:“那我們也生一個。”
“咳咳!”
慈郞身後,不二笑眯眯舉起手打招呼道:“好久不見啊迹部前輩。”
“好久不見。”迹部點頭道。
不二有點意外,這家夥今天對自己好像态度不錯,是打算賄賂老師嗎?
迹部想的是不二算是日吉選的老師裡最溫柔正常的一個,他不能得罪這人,否則讓人黑化受罪的是他。
“我想跟慈郞聊一會兒。”
“我需要跟日吉報備一下。”
“啊嗯?老子做事還需要他一個兒子同意?”
“這是你們的家事。”
迹部冷哼了聲,他跟慈郞還沒開始約會就被日吉攪和,現在連見個面都要報備,他可真是生了個好兒子。
迹部:“慈郞你現在想做什麼?”
“想去外面的公園散步。”他剛才來的路上發現這邊的公園很适合散步。
“那我們就去散步。”
三分鐘後。
迹部看着自己懷裡的國助,再看慈郞懷裡的光助,深吸一口氣道:“我們為什麼要帶這兩個小屁孩出來?”這似曾相識的畫面真讓人不快。
“因為這是我的工作呀。”他可是非常認真的。
“不二有給你工資?”
“那倒沒有,不過手冢前輩有給我發零花錢。”
“多少錢辦多少事。”
“一千萬日元呢。”
“……”
迹部百分百肯定這是日吉出的錢,這小子對慈郞倒是好。
兩人在湖邊的長凳上坐下,讓兩個孩子在一旁玩耍。
慈郞盯着湖面看了會兒,感慨道:“好久沒有和爸爸這樣一起散步了,今天我很開心呢。”
迹部揉了揉他的卷毛,放柔語氣道:“是爸爸平常太忙了,以後你有什麼想做的爸爸都陪你。”
“我現在覺得很幸福,爸爸,我不想跟你分開,像現在這樣我覺得可以,我沒法想象别的生活,感覺不快樂。”
“你不怪我?”
“那又不是你的錯,喜歡一個人又不是自己能控制的,而且我也喜歡爸爸,我沒有覺得不舒服。”
“謝謝你慈郞。”
慈郞朝他張開雙手,笑盈盈道:“爸爸,如果感動得想哭的話我可以把肩膀借你哦。”
迹部長手一伸将人扯過來按進自己懷裡。
“我認為這個姿勢更好。”
“爸爸我好喜歡你哦。”
“怎麼突然學會這麼撒嬌了。”迹部嘴角上揚。
“國助他們都這麼說的。”
國助……等等!
兩人慌亂起身,國助和光助不見了!
兩人找了一圈都沒找到孩子,迹部趕緊給桦地打了電話讓他安排人找。慈郞也給日吉和鳳發去消息,一個小時後四人同時趕到。
“你們怎麼能把國助和光助弄丢,光助都還不會說一句長句!”嶽人急得要瘋了,萬一兩個孩子出事可怎麼辦。
迹部:“他會。”
“你閉嘴。”宍戶沒好氣道。
要不是他隻顧着談情說愛,兩個孩子怎麼會丢。
鳳道:“我們就先别吵架了,先把孩子找到要緊。”現在兩個孩子至少失蹤一個多小時,多一分鐘就多一分鐘危險。
這個點大家都在上班,路上幾乎看不到人影,他們甚至無法找路人問情況。
再擡頭看攝像頭,在他們百米之内竟然一個都沒有。
桦地打來電話,說這邊的攝像頭前兩天剛好壞了一個,其他沒壞的攝像頭都沒拍到兩兄弟的身影,隻能派人進行地毯式搜索。
夜幕降臨,六人愈發焦急,嶽人甚至想跳到水裡去找,還好被日吉及時攔住。
“他們兩個都會遊泳,而且都不愛玩水,不可能會溺水。”
“都怪某人,竟然把國助和光助都丢了……”嶽人急得想咬死迹部,這麼大年紀的人了連兩個小孩都看不住。
迹部:“我是你老闆!”
日吉安慰他道:“他們兩個腦子聰明,不會有事的。”
正這時橘杏打來電話,讓慈郞帶兩個孩子回去,拍攝已經結束,他們現在要去吃晚飯。
“爸爸怎麼辦……”慈郞一臉焦急看向迹部。
鳳:“完蛋了。”
他看見手冢了。
一輛加長林肯停在他們旁邊,半開的車窗露出手冢冷峻的側臉。
“這裡真熱鬧。”
迹部:“啊嗯?你還有心情開玩笑,你兩個兒子都失蹤了。”
宍戶幾個都想給他鼓掌,聽聽這義憤填膺的語氣,仿佛弄丢孩子的是手冢本人,而他們強烈譴責他作為父親的不負責任。
“失蹤?”手冢皺眉,舉起手腕,指着手腕上的棕色手表道:“定位顯示他們就在這附近,你們在玩什麼花樣。”
“什麼?!”
六張震驚臉。
“不不!”
随着手冢的一聲低吼,某棵枝葉繁盛的榕樹搖晃起來,不一會兒就見不不熊抱着光助從樹幹上下來,将光助放下後緊接着又上了樹将國助抱下來。
兩個孩子被它放在一起,睡得很香。
手冢下車走過去将兩個孩子抱起。
“不不,你怎麼偷偷跑出來?我告訴過你很多次,外面很危險。”
不不熊耷拉着腦袋,眼皮低垂不敢看手冢,過了會兒擡起頭偷瞄手冢一眼又快速低頭,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樣。
除了迹部大家都選擇了原諒,畢竟對它們來說樹上是安全的地方不是嗎。
“從現在起我讨厭榕樹,以及棕熊。”迹部道。
鳳道:“國助和光助沒事就好。”
這兩個孩子要是出事就完蛋了,尤其光助可是手冢的心尖尖掌中寶,要是他倆出了什麼事日本必将迎來一番腥風血雨。
不二出來見他們人都來了驚訝了下,這是專門來看自家大小姐第一天工作的情況嗎?
慈郞果然是個活在幸福裡的孩子呢。
“慈郞,這兩天我和手冢前輩要為新劇拍一些合照,你要不要試試?”
“诶?!”
慈郞激動起來,是合體雜志嗎!
迹部正了正衣襟,咳了聲道:“我這兩天剛好有時間。”
日吉:“我們兄弟三個拍吧,說來我們好像沒有拍過這種合照。”
“喂我說你們三個算哪門子兄弟?”
迹部聽日吉說話就頭疼,他上輩子一定是作孽太多這輩子給日吉當爹。
日吉死魚眼道:“一日兄弟終身兄弟,另外我必須得提醒你,你今天的表現不合格,在你表現合格之前,我不會把慈郞交給你,因為你還沒做好成為一個合格的丈夫和父親的準備。”
“合格的——”迹部氣極反笑,他都當爺爺了還被自己兒子指着鼻子說他還不夠格當爸爸。
日吉:“我有自己的評分标準,種島前輩将這件事全權交給我,請做好覺悟吧。”
“這個該死的混蛋!”迹部咬牙切齒道。
“慈郞,你今晚想吃什麼?”不二拉開車門。
“想吃壽喜鍋!”
“那我們走吧。”
“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