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手正思索着,口袋裡的電話響了。
“喂不二?”
“木手君,兩個孩子就麻煩你照顧了。”
“分内之事。”
木手望着前面手握成拳氣憤難當的森鬥,說道:“這件事我能做些什麼?”
“孩子是無辜的,保護好孕婦。”
“沒問題。”
嘴角勾起,擡頭,鏡片後目光嘲弄。
急救車來得很快,那些人罵罵咧咧将那個叫明子的女人擡進救護車。看似是罵森鬥,其真實目的是想把“前因後果”說給醫護人員們聽,木手看破不說破。
“你們兩個在這裡做什麼?!”那幫人還沒來得及自喜計謀得逞,就被面前的木手和另一個陌生面孔吓了一跳。
木手:“我懂點醫術。”
護士聞言驚訝轉過臉,木手豎起食指抵在唇邊,低調低調。
那幫人看向國助的保镖,國助的保镖用手比劃了幾下就沒再給反應,一言不發坐在角落,仿佛他就該坐在那兒。
木手:“他的意思是他是中國人聽不懂日本話,也有可能是他是啞巴,你們随意理解。”
“……”
此後是沉默的二十多分鐘。
到了醫院,木手兩個寸步不離跟着擔架車去往急救室,在急救室門前,兩人被攔下。木手看向國助的保镖,國助的保镖無視警告推開醫生徑直進了急救室。
“他聽不懂日本話。”木手解釋道。
醫護人員剛要發怒,國助小跑過來,呵斥道:“還不去搶救在這裡吵什麼。”
明子帶來的人給醫生使眼色,然而醫生像是有所顧忌般容忍了保镖的行為,看也不看他們一眼扭頭進了急救室。
那幫人交換眼神後開始将矛頭指向國助。
“别以為有錢了不起,醫院不是你們作威作福的地方!”
“别以為你爸是手冢國光你就能欺負人!”
“馬上叫那人出來,否則我們就去網上曝光你們!”
“小小年紀就會仗勢欺人,現在的二代們還有沒有法律底線了!”
……
真吵,木手掏掏耳朵權當蚊子叫。
森鬥慢慢走到國助面前,國助指了指一旁的長凳讓他去坐。他搖頭,一臉擔憂道:“國助哥哥,我好像闖大禍了。”
“是你推她的嗎?”
“當然不是!”
“那怎麼算你闖禍,森鬥,你這種我們都叫倒黴透頂。”
“可是……”
“有心算無心,你一個小屁孩中計這不是很正常嗎。”
“我怕爸爸會怪我。”森鬥有點難過地低下頭,他其實更怕君島怪罪遠野,怪遠野不會教孩子,他想成為遠野的驕傲,而不是讓遠野因為他而受指責受委屈。
國助拉着他的手到長凳坐下,“君島伯伯最疼你,他怎麼會怪你,他隻會怪自己,怪自己讓你受這種委屈。”
“真的嗎?”
“當然。”
森鬥心裡好受了一些,但仍是皺着臉。
十幾分鐘後君島夫妻趕來,他們接到管家的電話便往家裡趕,在半道上又改路線往醫院來,是以耽誤了一些時間。
“哼我看是誰在撒野!”
君島夫人一來就聽見急救室外吵吵鬧鬧的當即冷下臉來。
“有沒有規矩,醫院是你們胡鬧的地方嗎。”
明子那幫人見到君島夫妻來立刻安靜下來,其中一人上前,小心翼翼鞠躬賠笑道:“君島夫人,我們是明子的朋友。”
接着又快速将明子與君島的關系以及明子懷孕卻被森鬥推倒的事說給君島夫人。
“你的意思是我們君島家家教不行,養了個小惡魔?”君島夫人冷笑質問道。
這幫人早就聽說君島夫妻溺愛森鬥,也沒打算跟君島夫人辯論這件事,微微一笑道:“這件事我想君島君會明白的。”
“明白什麼?”君島先生反問道。
對上不怒自威的君島先生那幫人隻能傻笑讨好。
君島夫人走到森鬥面前彎腰将他抱起,摸着他腦袋打趣道:“你這孩子快重得奶奶都抱不動了。”
“奶奶~”森鬥抱着她脖子依偎過去。
“好孩子,走,我們回家。”
“君島夫人!”
那幫人見君島夫妻要走隻能硬着頭皮出聲阻攔。
君島夫人瞥了他們一眼道:“怎麼,裡面是什麼金貴的東西值當我們在外面給她守着?”語氣裡充滿了鄙夷和不屑。
“明子肚子裡的也是您的孫子……”
“老爺,現在是什麼野種都敢自稱您的孫子嗎?”
“可能是癔症犯了。”
這擺明是不打算認下這個孩子,無論這個孩子是不是君島的孩子,但那幫人敢怒不敢言,隻能咬着牙閉嘴。
君島夫人對國助道:“好孩子,你也回去吧,你是金貴的手冢家的大少爺,裡面的人還不值得讓你煩心。”
“我待會兒就回去。”國助摸上胸前的胸針,回道。
君島夫人抱着森鬥離開,走了幾步又轉過身說道:“忘了提醒你們,我們君島家不是菜市場,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進來遛遛,再有下次……”未盡的話不言而喻。
君島夫妻抱着森鬥離開不久君島就裹着怒氣到了,皮鞋踩在地闆上吧嗒吧嗒發出可怖的敲擊聲,英俊的臉此刻面沉如水,身上駭人的氣勢讓那幫人張開的嘴又閉上,木手嘲諷道這點膽量還敢做這種事。
君島并沒有關心急救室裡的人的死活,而是将森鬥的保镖訓斥了一頓,再有下次就全部滾蛋别幹了。
“非常抱歉!”
保镖們愧疚地鞠躬道歉。
明子那幫人見遠野沒來暗道了聲可惜,早知道就想盡辦法攔着森鬥不讓他走了,遠野現在估計忙着去安慰森鬥才沒空來收拾他們,不過好在君島來了,他們的計劃依舊可以繼續。
手冢家。
國助回來,摘下自己的胸針遞給不二。
不二把玩着那枚胸針,說道:“國助,通過今天的事你學到了什麼?”
“男人應當潔身自好。”
“真乖。”
不二摸着國助小臉蛋誇道。
保镖:“夫人,您猜得沒錯,這幫人果然跟醫生有勾結,但您為什麼不讓我告訴君島先生他們?”
不二道:“那是别人的家事,我們插手不合适。”
國助:“爹爹,您當真不打算插手?”
“君島前輩才是森鬥的爸爸,該由他來還森鬥一個清白。作為一個父親,一個丈夫,他有責任有義務去維護自己的妻兒,何況這是他自己惹出的麻煩,本就應當由他去解決,否則他就不配當一個父親和一個丈夫。”
“可是萬一他不相信森鬥呢……”
“那不是我們該操心的事,記住,清官難斷家務事,我們要做的是當所有人都沒法給與森鬥清白的時候站出來說明一切,為一個無辜的小男孩還原真相。”
“嗯!”
“去看看光助,他今天很想你。”
“我現在就去。”
手冢提着壺茶出來,保镖将今天的事又重新彙報了一次給他。
“何先生新送來的西湖龍井,你嘗嘗。”手冢倒了杯茶推到不二面前,不二将手機放下,盯着眼前的白瓷茶杯說道:“遠野前輩和森鬥已經被罵上熱趨了。”
這幫人動作很快,将君島家門前發生的事剪輯了一分鐘的視頻發到網上,現在網絡已經沸騰,水軍黑子齊下場,遠野父子正被挂在各大社交app熱帖攻擊謾罵。
手冢道:“實驗證明,生氣與憂愁會奪走你皮膚的光澤。”
“那個叫明子的女人,她肚子裡的孩子應該不是君島前輩的。”
“好茶!”
“那個孩子應該活不到出世。”
“我打算開一家化妝品公司,接着再打造出一個奢侈品品牌,我應當去涉足這個世上所有暴利的行業。”
“上天有好生之德,這種事我不願看到。”
保镖搶答道:“明白!”
手冢語氣遺憾道:“我剛想說讓何先生介紹一個靠譜的法師來幫忙超度一下。”
不二笑眯眯道:“我生氣了哦。”
“夫人打算怎麼做?”手冢輕咳了聲道。
“姜先生已經過去了。”
“夫人你現在很适合拍一部宮鬥劇,或者豪門争鬥劇。”
“承蒙誇獎。”
“去度假嗎?”
不二微笑,手冢閉嘴。
因為森鬥涉嫌惡意推倒孕婦的事又引出遠野暴力對付情敵的過往,已經成名的松島親自下場發推控訴遠野曾經對自己做的事,有她帶頭,其他被遠野收拾過的女藝人接二連三下場,事情迅速發酵,不過兩天遠野在網上已經是人人喊打的狀态。
群情激奮,恨之欲死。
就連遠在英國的藏兔座都收到了相關推薦,他正好無聊便點進去,皺着眉頭看了會兒,問手冢國風道:“最近日本流行拍這種虐心短視頻嗎?”
切原就愛看TikTok上這種短視頻,藏兔座看着就覺得像切原愛看的。
手冢國風拿過來一看,竟是森鬥跪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一邊磕頭一邊哀求君島别抛棄他和遠野的視頻。
“稍等,我問問不二。”
沒一會兒,不二發來詳細經過。
M&A,柳生辦公室。
手機鈴聲響起,忙得腳不沾地的柳生拿起手機看也不看點了接通。
“喂?”
“柳生哥哥。”
柳生聽見自己心中最後那一點疙瘩灰飛煙滅的聲音。
“兔兔你,是有什麼事嗎?”
“柳生哥哥,關于遠野前輩那些事,我希望你能保持沉默。”
“我答應你。”
柳生快速應下,這件事他原本就不打算摻和。
“你,最近怎麼樣了?”沉默了會兒,柳生找話道。
“我很好。”
“那就好。”
又一陣沉默後,柳生推脫在忙主動挂了電話。
越前家。
“跪下!”
龍隼兄弟倆利索往地上一跪。
淳将南次郎的雜志卷成筒作勢要往龍隼身上打,拓真跑過來擋在前方,搖頭道:“不要,不要打哥哥。”
淳瞥了龍馬一眼,龍馬起身将拓真抱到一旁。
淳:“知道錯在哪裡嗎?”
“可是我覺得我沒錯呀……”龍隼弱弱反駁道。
“哦?說說你的看法。”
“君島伯伯他很疼很疼森鬥的,所以我這一招非常管用,保管把他心疼死。”
“你所謂的好主意就是讓森鬥跪在地上卑微哀求自己的爸爸别抛棄自己?龍隼,你是真缺德啊。”
龍隼嘴噘得能挂油瓶,他明明是好心,而且這一招真的管用啊!
龍雅翹着二郎腿刷視頻,頭也不擡道:“龍馬,這倆小子你别心軟了,把他們扔給手冢的人好好操練,不然以後指定給你惹出大禍來。”
龍馬嗯了聲。
淳:“這事絕對不能讓大嫂知道。”
龍雅:“放心吧,他現在還在加班呢,你們不說,我不說,他不會知道的。”
家裡有個堪比狗仔的主持人,不得不防啊。
“龍隼、耀司,你倆去面壁思過兩個小時,然後給我寫一千字的反省。”
“哦。”
“哦。”
君島家。
“再生一個吧。”
“什麼?!”
“你要是覺得森鬥無法擔起君島家的重擔,就跟笃京再生一個,如果還是不行,那就繼續生,生到你滿意為止。”
“媽媽……”君島不贊同地皺起眉。
君島夫人低聲道:“我們家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一隻野種出生。”
“您是優雅知性的女士。”
“我不是!育鬥,媽媽當年怎麼對付那些往你爸身上撲的賤人你不會想知道的,我還沒死呢,誰也别想在我面前玩什麼手段把戲。”
君島夫人攏了攏身上的披肩起身上了樓。
君島也回了房,遠野躺在床上打遊戲,看都不看他一眼,君島猜遠野估計還沒看到森鬥下跪視頻,否則絕對會把他打個頭破血流。
《再見愛人》不是他們的Happy Ending,而是屬于他們的風暴的開始。
“森鬥去哪了?”君島問道。
遠野翻了個身背對他。
手冢家。
“國助哥哥,你借我點錢吧。”森鬥紅腫着雙眼走進來。
國助放下作業站起身,“你需要很多嗎?”
“嗯!”
“我幫你問問。”
國助将森鬥領到小狐狸面前,“小狐狸,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他将森鬥說得極為可憐,希望小狐狸能将自己的珍寶借給森鬥。
小狐狸鑽進他懷裡,嘤嘤嘤撒嬌。
“乖,那些東西等我掙錢了給你換更好看的。”
“嘤~”
小狐狸眯起眼睛,乖順地仰着頭任國助親吻。國助哄好小狐狸,将森鬥領到他的房間,指着小狐狸的窩道:“那裡,你看看你需要多少。”
“謝謝你國助哥哥,我會把錢還給你的。”
“嗯。”
森鬥抱着一個盒子出了手冢家,回到家後,他把盒子放到遠野面前,靠過去小聲道:“爹爹,你離婚我養你。”